又或者,是因为那桂花树,长在延明的坟前。
小娘子是滴酒不能沾的类型,每回喝醉了就傻,傻了以后还总是忘记,于是总是重蹈覆辙,陆饮溪若是想他了,就沾点酒放他碗里便好。
不是说阮玉郎不好,他也喜欢这个清冷的前仙君,还能给他不少指导,只是他还是偏爱那个成天喜欢打洞,没心没肺的小少年。
和他呆在一起,好像,就能短暂地忘记一下这人世间。
小娘子拉着他不放,要和他讲寺里僧人有多无聊,成天诵经念佛听得他耳朵都出茧子,他们前几日去游历的山川有多险峻,差点以为自己要活不回来。
再者是,习舟他有多恼人,将他辛苦挖的地道全给封上了。
这一说便是到了日落,小娘子讲得自己都睡着了,习舟抱歉地同他道别,将小娘子抱回寒山寺去,留他一人于众山之巅品那新出的桂花酿。
酒入口很烧,咽下去以后又有一股醇香,那小杯盏根本不够他喝的,喝到最后,干脆整坛子都举起来痛饮。
飞升了就这点不好,喝酒都不会醉了。
陆饮溪站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一地的碎坛子,有些晃悠地往前走着,先是头绳,再是外衣,最后是里子,只剩一件薄衫加亵裤。
虽说这荒山无人敢擅闯进来,但他还不至于在这山里裸奔。
他自山头一跃而下,跳进那潭温泉之中,在池底憋到耗尽最后一丝空气,再猛得从温泉里冒出头来。
池子上方氤氲出大团的浓雾来,看不清旁边任何景物,陆饮溪的脑子里一片空白,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。
沉得太猛了,再加上酒精的作用,好像有些晕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