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黎秩信了,温敬亭也不负所望,他的确没有背叛。
这几日来,黎秩为了比武一事忙着指导萧涵武功,温敬亭又忙着山上戒严的事,两人少有谈心的时候,今日才想起来,上回的架还没吵完。
黎秩揉了揉鼻子,默不作声地打量起温敬亭,其实他上回就已经明白温敬亭的意思了,那天晚上,温敬亭被陷害时就说过,他能理解温敬亭。
温敬亭曾经将洛云当成信仰,但洛云动了感情,做了错事,他只是怕自己也会走上洛云的老路。
与洛云不同的是,黎秩是温敬亭亲手带大的,一样的是,他们都是温敬亭很重要的人。而有过洛云的前车之鉴,温敬亭会害怕也理所当然。
他不止害怕,还偏执得很。
虽说黎秩还是不高兴自己被温敬亭不屑诋毁,但现在说开了,他也没有怪罪温敬亭的意思,他道:“你能想通就好,日后莫要再胡思乱想。”
温敬亭心下大石终于落地,而后眼巴巴地看着他,“那教主日后对我的信任可否比老王更多一点?”
黎秩:“……”
这位温堂主,何时才能把自己爱跟王庸攀比的心思收一收?
黎秩轻呼口气,“这段时间你费点心,莫让圆通逃走了。”
温敬亭面露失望。
黎秩忍了忍,没忍住又添了一句,“日后莫再为难世子。”
温敬亭一脸坦然,“属下没有,属下只是想与世子谈谈心罢了。”
黎秩一个字都没有信,他再次叮嘱,“莫让我难做。”
温敬亭不知想到什么,嘴角勾起怪异的笑。“也罢。教主放心去吧,圣教有属下,定然不会出岔子。”
黎秩莫名其妙,“我去什么?”
温敬亭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微笑,“阿九说无相莲世子可以弄到,教主若早早告知属下,你与他接触是为了无相莲,属下自然不会为难世子。”
黎秩好一阵无语,他可不是为了无相莲才跟萧涵在一起的!
温敬亭又叮嘱道:“但教主最好还是切莫动心。你年纪小,不知道人心险恶,世子这一刻许是真的倾慕你,下一刻便说不准了。所以教主,东西要尽快拿到手,到手之后,若察觉有变,尽快踹开世子,以免被他所伤。”
黎秩:“……”你真的想太多了。
黎秩无力扶额,“你下去忙吧。”
温敬亭意犹未尽地闭上嘴,朝他拱了拱手,转身出去。
目送他远去,黎秩松了口气。
忽地,他的心口猛然一跳,急促得胸膛生出几分闷疼。
那一个瞬间,黎秩浑身力气都被抽干,身形不受控制的晃了下,急忙扶住桌子坐下,一手按上心口。
今日一早,他便觉得有些不适,本以为只是昨夜没有睡好……
黎秩将下唇咬出一排苍白的印子,眉心紧蹙。剧烈的痛苦似汹涌的海潮,一旦触发,转瞬席卷全身,他身上的血变得滚烫,手脚却无比冰凉,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。
这一次病发比以往都更为严重。
黎秩疼得满头大汗,身上力气浑然使不上来,这时,他模糊不清的视线里见到了一片绛紫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记忆中轻快而温柔的熟悉嗓音随即传来。
“枝枝,你终于回来了!你去哪里了,我等你很久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