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行之跟他话不投机,转过脸去,又听他饶有兴趣地追问。
“江长史,是不是心悦于殿下?”
江行之脑中一紧,不动声色呵斥:“闭嘴!”
“我现在很无聊,又有点紧张,不太想闭嘴,”曲沉舟托着腮,好奇打听:“有没有过春风一度?”
“曲沉舟!”江行之拍案而起,怒斥一声:“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!”
曲沉舟把舌头伸出来,见江行之脸色气得涨红,不由莞尔:“看样子是有了。江长史不用羞恼,你素来冷静,独独在在这个问题上反应激烈,便是不打自招了。”
“没有!”江行之恨声首:“你再胡说八道,污殿下清白,别怪我对你不客气!”
曲沉舟闭上嘴,却用两根食指抵在一起玩起来,一会儿左边推倒右边,一会儿右边推倒左边,互相绞缠,难舍难分。
江行之余光里见了,又拍一声桌子。
曲沉舟便专心地去看那刻漏,这次不再摸着前襟,两手交替地摸着手腕上的奴环。
那是柳重明给他做了没多久的一对,用细银代替了之前粗重的红铜,乍一看去,仿佛只是一对护腕。
漏箭一点点低下去,他忽然抬眼看向江行之,目光如刀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昨天任性双更了嘤嘤,如果存稿告急,啥时候不能日更了,你们不要嫌弃我(;︵;.)
第103章 戌时
漏箭一点点低下去,像是一点点张紧两人脑中的那根弦。
头顶的门响了一声,江行之陡然一惊,抬头看时,是自己的人两步并作一步,从台阶上跳下来。
“什么事?”
“公子,赶快换个地方!”那随侍声音中都是沉重的喘息,像是跑得很急:“有人往这边搜过来了,我往回赶的时候距离不到两条街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
“把人带走,”江行之毫不犹豫:“留几个人在附近,看到方无恙,招呼他去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头顶忽然有什么声音,嗵地一下,像是人的身体沉重地摔在地上,紧接着便是许多脚步落地的声音。
没有呵斥喧哗,从屋顶跳下的人飞快地在地面上行走,寻找着地下的入口。
江行之已知大事不好,再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还不等他来得及转身示意,曲沉舟已两脚在地上一蹬,用力将桌子一掀,厚重的木桌整个地向那随侍迎面扣过去。
只这一个阻拦的工夫,人已经就要与他擦身而过。
江行之不假思索,双手一张,手臂就要去勒住曲沉舟的脖颈。
这是他唯一的目标,也是他最后的屏障,即使不能将人带给景臣,也不能留给柳重明。
可眼见曲沉舟就要与他迎面撞上,不但没有闪开,反做了个奇怪的动作——双手伸入袖中,搭在手腕上。
只一瞬间,江行之的耳中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声音,像是细小的机扣在飞快地咬合,银亮的光芒近在眼前。
曲沉舟不躲不闪,直撞入他怀里,顺势一顿一绞,江行之只觉双肋同时一痛。
这一击又快又狠,瞬间卸去他全身的力气。
不等他挣扎,怀里的人腰腿一沉,顺势借力,扯着他向地上背负一摔,而后飞快踩住他的身体,反手将两柄一尺多长的银色小剑拔出,向手腕上一藏,头也不回,疾步向石阶冲去。
身后已传来木桌被撞翻在地的声音,那随侍的脚步声如箭飞驰而来,与曲沉舟只几步之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