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绦子怎么散了?”柳重明问:“会不会编?”
那少年之前的确没注意到,有些慌乱,忙回答:“会,会,我这就去再取一身衣裳……”
“不用了,反正现在多得是时间,你就在这儿编着,我喜欢看。”
少年应了一声,听衣衫窸窣的声音,果然就是直接在外面开始编起了绦子。
三福只觉得心越跳越是厉害,怔怔地看着开始烧起来的炭盆,忽然听到柳重明叫了一声:“思源。”
他猛地捂住了嘴,才没能让惊叫声逸出。
少年也很明显愣了一下,应了之后才浅笑着问:“世子怎么突然想起叫我这个名字?”
“没事,名字怪好听的,”柳重明也笑:“像是有些学问的人起的,你们兄弟都是思字辈?”
“是,家父也念过些书,又请教了镇上的先生,取饮水思源的典故。”
三福跌坐在炭盆前,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融化在灼热摇摆的空气中,连柳重明的问话都变得模糊起来,屏风外面少年的回答变成了自言自语似的,无比清晰。
“世子去了趟石矛县,有没有尝尝赵叔家的凉糕,就在张记酒铺的旁边,刘胖子打铁铺的对面,太长时间没回去了,不知道还在不在。”
“您别笑我没见过世面,我们家那边地方小,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,但是赵叔的凉糕就算是拿到京城来,也一定是顶好的,滋味很特别。”
“我爹每次去镇子上,都会给我们兄弟四个带一些回来。”
“但是我娘其实并不喜欢我爹去镇上,我当时小,不知道娘说的鬼混是什么意思,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