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闻秋时醒来,已是晚间时候。
书案前,烛光洒落,满是文字的纸页翻动。
顾末泽斜支着头,眉如粘了墨的笔,在经过精密计算后,一笔勾勒而成,英俊而锋锐。
底下幽深眼睛。
翻阅书籍,视线不在纸张,却落在他身上,不知这般看了多久。
见他醒来,顾末泽薄唇微动:“师叔太嗜睡了。”
闻秋时看了看窗外夜色,深感如此,怀疑是变小的缘故。
他坐起身,发现身旁有个狗尾草,抱起松茸茸的草尖,低了低头,脸颊被刺得发疼。
闻秋时遗憾地摇摇头,转而走到茶杯前,“能给我倒些水吗?”
看到狗尾草他难免怀念,往日在道观修习,他最初连只像样的笔都没有,只能用各类小草树枝练习画符,其中狗尾草是闻秋时用的最多的,在水池里沾点水,就能在岸边随手画起来。
他心境哪怕再不宁静,只要一画符,就能沉静下来。
此时,闻秋时需要画符,哪怕只是比划一下。
顾末泽倾下茶杯,倒了些水在桌面,从闻秋时醒来,他没有问过白日景无涯单独与其说了什么,好似完全不在意,但微微绷起的嘴角,泄露了他些许心绪。
室内格外安静,正当他放下茶杯时,拽着狗尾草尖沾水的闻秋时,突然开口。
好似漫不经心的问:“伏魂珠,你能从体内拿出来吗?”
顾末泽眼帘一垂,握着茶杯的手,修长指节不自觉用力。
他尚未开口。
“咔嚓——”
手中的茶杯四分五裂。
身后传来巨响,闻秋时吓得一抖,赶忙往前跑了两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