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袭老旧青衣,一双布鞋还带着黏土,几根长须歪歪扭扭地翘着,丝毫不讲道理。
孟长宁瞧见来人的时候,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。
韩温凉瞧着她,没有说话,也没叫人给她上茶。管家同长青都下去了,也不见韩温凉有要开口的迹象,偏他半杯冷茶都要喝完了。
难怪朝中传言,当朝宰相孤高清傲,与任何人都合不来,这般下人面子的事也干,也是活该了,孟长宁在心中腹诽,却也不恼。韩温凉不出声,她就不起身,只时间久了,右肩的隐痛感传来。
很久以后,韩温凉才放下手中的空茶杯,淡淡道:“我可想不出自己与你有何干系,要你如此诚心上门求见?若是求我官场之事,请回,韩某向来只做自己该做的;若是因为宫里的事情,也请回,韩某只顾朝堂社稷,还管不到陛下的私事上去。”
孟长宁起身,轻笑,“韩相风采依旧,长宁深感佩服。”
韩温凉原是一介布衣,靠着一身才华,十八岁高中状元,二十四岁官拜宰相,如今细细数来,做当朝执宰已有十二年之久。他名满大庆之时,孟长宁还在潋滟阁背朝炉火,吭哧吭哧地扛石炭呢。
常年周旋于朝政大事以及烂七八糟的朝堂关系里,不得行差踏错一招,还有这般好精神,孟长宁是从心底里佩服。
韩温凉却眼皮都不抬一下,“你来寻我,要是为了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,那我就送客了。”
这些恭维的话,他听了无数遍,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。
“韩相莫恼。”孟长宁轻笑,“长宁今日来,是想请相爷帮个忙的。”
韩温凉不出声,冷眼瞧着孟长宁,等着她说下去。
孟长宁斟酌道:“后宫之中,皇后与淑妃平分秋色多年,如今新入了一位主子,必然是要打破这平衡的。只是皇后有嫡出的五皇子傍身,还有身为户部王尚书的哥哥做后盾,即便是不得陛下喜欢,想来其地位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