辽兵们大惊失色,屋里顿时乱了起来,火光、胡语、脚步声,乱成一团。呼延昊的帝袍是上好的雪狼王的皮毛做的,严冬使节最是保暖,遇火却也烧得极快,辽兵们多数奔回救火,一人见暮青滚到一旁去拾两只袖甲,提刀便砍!
暮青衣衫残破,行动起来甚是碍事,这一日又没少折腾,加之刚刚烫伤了手,跌跌撞撞避之不及,眼看便要伤在弯刀之下,那辽兵的刀举在半空,忽然一僵!
一把匕首从他腰间透出,拔出之时狠狠一拧,鲜血顿时洇开,那辽兵捂腰跌倒,身后竟是呼延查烈。
男孩静静地立在倒下的辽兵面前,手里握着一把短匕,匕首上的血染红了稚嫩的小手,他的眼里却无惧意,杀伐果断,冷静得可怕。
此举惊了救驾的其余辽兵,一个王军勇士以胡语怒骂一声,提刀奔来之时,却迎面遭了呼延查烈一泼!那勇士本能地侧身一避,却闻见一股醇浓的酒气,顿时脸色大变!他慌忙回头,却为时已晚,呼延昊身上的火刚被扑灭了些,被烈酒一浇,火苗登时窜起,顷刻间便将人吞了。
辽兵们大惊,慌忙灭火,再无人能分心理会旁事。
暮青趁机拾起落在地上的袖甲,奔出门时一把拉上了呼延查烈,喝道:“走!”
第264章 狡猾的女人
云淡月疏,山风摇树,残破的庭院里一地碎影。
屋里满地狼藉,杀气凌人。
辽兵垂首跪在门口,大气都不敢出一声。
呼延昊立在屋里,周围是横死的尸体、翻倒的炭盆和烧得只剩片布残豪的大氅,所有的东西皆被水泼过,地上一片狼藉。他的目光从这些东西上一一掠过,停在一根皮绳上。
那皮绳静静地躺在脏污的水洼里,绳结完完整整地系着,没有被割断,就连擦痕都没有――她是将绑着的皮绳直接从手腕里脱出来的。
此绳遇力越挣越紧,草原上的牧民们套狼时用的,连狼都挣脱不开,她竟能完完整整地挣脱下来,他不清楚这其中有何妙法,他只知道这女人再一次地耍了他!
她既有解开绳子的本事,心里想必早已盘算好了如何逃走,只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需要时机,所以她就有意激怒他,因为只有在她挣扎时偷解绳索才不会被他看出异样来。
好!好得很!
呼延昊无声一笑,森然如鬼。
山风呜咽,残院幽寂,幽长的门声传来时已是一盏茶的时辰后,两个辽兵在疏淡的月色里急步而来,到了门外住步跪禀道:“禀大汗,没发现人,我们只找到了这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