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是有,但隔壁院子里白天几乎没声儿,夜里有时民妇起身给孩儿喂夜奶,能隐约听见有马车来去。那些人白天不走动,只有晚上才出去。”
“他们在那院中住了多久?”
“半月左右。”
暮青闻言便沉默了,许氏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再问,心想她是问完了,但不敢出声,只跪在地上等着。不知多久,暮青起身道:“你歇着吧,你儿子不日便会从许阳县接来府中,你可放心。”
许氏忙叩谢暮青,抬头时见她和元修已出了西厢。
两人去了花厅,刚坐下,暮青便说道:“凶手身份尊贵,年纪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,身量约莫五尺二三,不会超过五尺四寸,也就是中等身量。其母常年卧病在榻,他对生母颇有感情,且对元家心怀怨恨。速在盛京城里查找符合上述特征的士族公子,嫡庶不论!”
元修听得发愣,好半天才问:“你怎知?”
“速查!”暮青皱眉道。
元修一噎,但知道她的性子,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,出了花厅派人办差,回来后才问:“这回可以说了?”
暮青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,盛京天气干燥,她问了许氏不少话,嗓子干得难受,待喝了半盏茶,她才道:“首先,幕后凶手身份尊贵,这点毋庸置疑,否则他难以与勒丹人勾结,也没有能力驱使青蟒帮,更无可能出现在相府别院。”
“其次是他的年纪,那个救了许氏的人应该就是幕后真凶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许氏母子在回许阳县的路上没死。”
“听不懂!”元修没好气地道,行军打仗,他战无不胜,从未觉得自己笨,但跟着她办案,总觉得脑子不好使!
“他救了许氏,你不觉得很奇怪?”暮青问。
元修道:“当然奇怪,但他杀了那匪徒未必是为了救许氏,那匪徒一路陪着勒丹人进京,又杀了老多杰,他身量显眼又知道得太多,注定是要被灭口的。那人杀了那匪徒,兴许只是接了上峰之命灭口,而非是为了救许氏。”
那人当时正对许氏欲行不轨之事,男人在行这等事时,最是疏于防范,因此那时正是杀他的机会,凶手便趁机下了手。元修觉得这猜测很合理,但这句他却没明说,她毕竟是女子,尚未出阁,这些事还是能不听就不听。
暮青一心在凶手的心理画像上,没在意元修的神情,继续分析案情,“你说的有道理,那匪徒知道得太多,定会被灭口,但我不认为他会在许氏家中就被灭口。他是青蟒帮的人,青蟒帮是匪帮,事后要将一个匪徒灭口还需在盛京城里?在盛京城里杀了人还要埋,那人身量又高,你不觉得此举甚是麻烦?要将那人灭口,待他回了帮中后,在帮中杀了便可,无声无息,尸体或埋或弃,绝无人管,在盛京还要冒着尸体被发现的风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