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熊在军营里多少年没说过客套话,待那男子走后,他顿时脸色有点苦,觉得还是在军中好。
房门一关,屋里安静,屋外也安静,烧火做饭的声音听得清楚真切。鲁大原本想跟几人交流下想法,瞧这气氛也没开口,但几人心里都能感觉得出这村子里的人对外人的戒备。
几人不约而同去瞧暮青,她说这一带村子有问题,果真没说错!
暮青坐在圆桌旁,屋中六人,只她坐着,虽不合规矩,但鲁大和老熊都是粗人,没人在意。章同瞧着,却觉得她脸上略有疲色,那眉眼本就平平无奇,又被黄风吹得灰扑扑的,越发显得单薄,只一双眸清亮如那月上霜色。
这三日她坚持坐在马车外,跟着他们风餐露宿的,一声苦累都没喊过,但女子体力终究不比男子,她还是有些累吧?
这般想着,晚饭送来时,见馒头和菜旁还放着壶水,章同便倒了杯水给暮青递了过去。
鲁大在,他不先给鲁大倒水,反倒先给暮青倒,纵然鲁大和老熊都不在意,此举还是显得有些怪。韩其初瞧了章同一眼,月杀狠皱起眉头,暮青抬手往那杯口上一覆。
众人一愣,见暮青的目光在桌上的饭菜以及水里扫了一圈,摇了摇头。
那意思,很明显。
饭菜有问题。
——
饭菜端进屋时,外头的天色已黑,过了半个时辰,天色已黑尽。
村中虫鸣声渐起,院里几声低低的脚步声传来,有人压低着嗓子在说话,听那声音,一名老者,一名青年人。
“屋里没声儿了?”
“没了。”
“里头有俩汉子颇壮实,可别没睡死。”
“放心吧,爹,刚才从窗子瞧了眼,都倒下了。”
那老者一时没说话,半晌叹了口气,“唉!去吧……”
青年汉子低低应了声,推开门,进了屋,月光照在他手里,依稀拿着捆麻绳。
屋里一灯如豆,光线昏黄,照见桌上趴着两人,地上躺了四人,饭菜吃了一半,一杯水洒在桌上。
青年汉子拿着绳子来到桌前,先去绑那老爷,绳子刚要往脖子上套,那看似睡死过去的人忽然伸手,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!青年男子连惊惧的时间都没有,只觉那手力道如铁,一握便听喀嚓一声,未喊叫一块馒头便塞来他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