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群褐色衣服的东厂番子鱼贯而入,肖逸一身白衣坐在大堂的金丝楠木椅上,端起茶盏,轻抿了一口。
锣鼓喧天的冯府顿时鸦雀无声,冯敬之连忙从赶到大堂,朝肖逸拜了拜:“不知千岁爷大家光临,有失远迎,还请赎罪。”
“今儿是你冯家的喜事,我本不愿打扰。奈何梁王谋反,株连九族。”
“怎会?”冯敬之一时呆立在原地。
肖逸从袖中甩出一条铁链,勒住冯敬之的颈脖,一把将他拖到自己身前。
冯敬之跪在地上,脸涨得通红。
“梁王叛乱,株连九族,”肖逸垂眉,“杀。”
身着褐衣的东厂番子守在冯家的前门和后门,整个宅子间充斥着惨叫与哭喊声。
鲜血溅在雪白的墙上,仿佛冬日的红梅,妖艳得让人心颤。
霎那间血气冲天,红纸、红灯笼、躺在地上浸满红色血迹的死尸,就像人间炼狱。
肖逸一身白衣,端坐大堂中间,喝着茶,对周旁的惨叫声、求饶声、咒骂声充耳不闻。
一个褐衣番子走了过来,禀报道:“督主,在姑苏城南发现冯塘的踪迹。”
“走!”
肖逸站起身,却发现一双脚被人抓住。
“不可以,还请督主留下我冯家唯一的血脉。”
手起刀落,冯敬之的一双手飞了出去。
他哆嗦着身子,呢喃道:“你们不能抓塘儿,不能抓塘儿。”
一个番子立刻用火把给冯敬之止血。
肖逸看了冯敬之一眼:“一双手,若不知该放哪里,那也没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苏白盖着红盖头,等在房内。
可是左等右等,等没等到接亲的人。
“不好了!”王大娘跑来屋里大声叫道,“梁王叛变,现在冯家满门被灭,苏白要守寡了!”
苏梅撑着桌子,显现晕倒:“王大娘,你这话可是真的?”
“我王婆子什么时候骗过人?”
苏白将红头盖扯下,表情凝重无比。
本以为萱怡郡主进入京都,能够力挽狂澜,拯救冯家于水火之中,奈何还是螳臂当车,无能为力。
“怎么新郎官还没来接亲呢?”许母孟氏走了进来,气定神闲地看着苏白。
苏白正襟危坐,一言不语。
“看来新娘子一点也不着急啊?不愧是戏坊的当家花旦,和无数小生在戏台之上谈过情,说过爱,这真是头一回上花轿的大姑娘比不了的。”孟氏讥笑着。
苏白抬眼望去,一双如寒潭般的眼睛让孟氏心悸。
“他来与不来,我都觉得无碍。反正聘礼我也收了,大不了改嫁。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,拖着个孩子,守寡一辈子。”
孟氏气得脸通红,指着苏白骂道:“厚颜无耻!”
“比起你,我还差得远,送客!”
这日的姑苏闷得厉害,天空厚厚的云积压在一起,雨却落不下来。
“快些,马上就能出城门了。”冯塘催促着。
苏青摸着肚子,干呕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冯塘拍了拍她的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