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娘不敢说话。
朱莹说:“抱下去吧,我不想再看到他。”
宫人们哪里敢多说半句,抱着孩子便退了出去。
然而宝台宫已经封了,皇帝皇后都还病着,贤妃不想见到这个孩子。
司礼监属下倒是管着年幼皇嗣的一应事务,可这些宫人们都是女子,没办法出内宫。
她们徘徊在宫正司衙门前,便见不远处有人骑马而至。
那人一身官服,极为年少,跳下马来,问道:“你们是怎么回事?为何在衙门前聚集着?”
奶娘含泪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。
那人闻言,拴了马,走进宫正司衙门,过了一会儿,重新走出来道:“你们随我去皇子居吧。”
宫人们无计可施,只得随着他去了,路上不住地道谢。
那人便道:“我是司礼监苏纯,照顾皇嗣在我本职之内,何必道谢呢。”
他将人安置在皇子居里,又骑马回了女官衙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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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内卫堵着嘴,目睹孩子叫朱贤妃赶了出去,顾昭容的心几欲滴血。
她狼狈地挣扎,甩开内卫捂着她嘴的手,连谦称都忘了用,嘶声道:“朱贤妃,你算什么贤妃?我是皇子生母,二皇子是圣上亲生孩儿,你便是如此欺辱我们的吗?”
朱莹微微垂眸,以杯盖撇去茶中浮沫,只含了几分笑,说道:“他是圣上亲生孩儿,毋庸置疑,可顾昭容你,却不是他的生母。”
眼见着顾昭容脸色一瞬间苍白下来,她冷冷地道:“圣上的子嗣,不能有一个罪大恶极的母亲。”
顾昭容本就微薄的希望,被这句话绞得粉碎。她明白,这是朱贤妃的报复,可她在这上面,偏偏无计可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