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根细柳上,还爬着两个更小些的内侍,要比谁能顺着柳枝爬到更高处。
树底下几个年纪大的宫人,背着手立在不远处,预备着随时把小孩儿抱下来。
这场景勾起王咏年幼时的记忆。他站在石板铺就的路上,含了笑,看那些孩子。
小宫女们欢呼着散开了,地上洒着薄薄一层米,胆子大些的鸟儿飞落到下面啄食。
爬在树梢上的小内侍贪看她们玩耍,不留心一脚踩空,下头守着的中年内侍,立刻不慌不忙上前,抬手把他抱下来。
俩小孩都下到地上,叫一个绿衣宫女点着脑门训斥。
他们低着头听训,待宫女说得口干舌燥,离开以后,立刻又跑到小宫女那里,和她们一起喂鸟雀玩。
他看得忍不住轻笑出声,摇摇头,一直进了正殿里。
这个时间,朱莹已经处理完到手的全部政务,交由司礼监太监带走。
她伏在桌案上,提着毛笔深思,琢磨着该怎么把太子的毛病给掰正了。
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,可单单有想法还不够,瞻前顾后不敢说出来,是绝对不行的。
王咏站在她身后,视线于字迹上流连,忽而笑道:“娘娘的字精进了,除去笔力弱了些外,倒是好看许多了。”
朱莹惊得手上一抖,忙放下笔。
“你几时来的?怎不叫我一声,在这儿站多久了?”她连连问道。
王咏笑了笑:“咏也是刚刚进来。宫人传报了的,娘娘写得入神,没有听见罢了。”
朱莹无奈地说:“我也是没办法。我都这样了,也不知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操了多少心。”
王咏弯了弯眼睛,道:“皇后娘娘为殿下操碎了心,可她上心的地方毕竟与您不一样。咏想着,单论用心,您是不会输给皇后娘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