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庆王意图谋反。”朱莹说。
“奴婢知道。”
柯祖良痴痴地瞧着外头,半晌才道:“多好的天色啊。”
他扶着墙站起来,往外走了两步。王咏想拦他,却被朱莹按住了。
柯祖良慢吞吞地走了出去,两人随在后头。他也不打算往更外面跑,只是留恋地抚摸着花枝。
“奴婢知道庆王要谋反,”他双手捧着一段嫩绿的枝条,轻嗅着,“可奴婢又不希望大动干戈。”
朱莹唇角颤了颤。
柯祖良便笑起来:“先帝留下多大的烂摊子,叫圣上一点点收拾到如今的地步。奴婢也是从百姓走过来的,知道兴和亡,总归苦的是下头小民,不过说起来,还是亡时乱时更苦些。”
他想掐一截花枝,带进暗室去,手指动了动,终究还是没有。
柯祖良道:“可圣上好,底下大臣又都是什么样子的?世家直恨不得把百姓血肉都刮个干净,和圣上斗来斗去,偏圣上在后嗣上是个糊涂的,这么久了,只生出来过两个男儿,太子又是一滩烂泥。”
他说:“奴婢瞧不见希望。”
王咏沉声道:“这不是你协同谋反的理由。”
“这还偏偏就是。”柯祖良冷笑一声。
“瞧瞧圣上能用的都是些什么人?内廷宦官啊,为奴为婢的。出了事以后,连内廷奴婢们都信不过了,转手用内宫妃嫔。”
他嗤笑地看了朱莹一眼:“他能给扶不起来的太子留下什么?小妾和奴婢么?你见过哪家治国,用得是这样的人物?”
他给太子的评价,朱莹还是赞同的。
她现在正头疼着怎么找皇后娘娘分说。
太子养得太娇气了,又半点自己的想法都没,想必是长年累月,叫皇后宠出来的毛病。
不过朱莹还是道:“谋反总归会叫天下人更苦的,你既知道,为何还要这样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