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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长的银红镶珍珠披帛,绕过房梁,绕过谢昭仪颀长的脖颈,崩得很直,已经连旋儿都不打了。

圆凳翻在地上,砸碎了酒樽。酒水晕开一片干涸的血痕。

她一阵心悸,恐慌和干呕一齐到来。

朱莹捂着嘴跑出宫外,便有宫人将她团团围住,问:“娘娘哪里不适?”

她摇摇头,长叹一声道:“谢昭仪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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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信宫中,又是一番光景。

叶修媛平静的听完旨意,磕头谢恩。

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镇定了,可捧着酒樽的手,依然在微微颤抖。

“娘娘,请吧。”传旨宦官略有不忍的移开视线。

叶修媛便冷冷的笑了,轻声说道:“想来,我陶兴叶家,今日之后,便要烟消云散了吧。”

传旨宦官不敢接话。

叶修媛站在庭院中,仰头望向天空。细雪落入眼里,针刺般的感觉。

天空似乎比年少时,在陶兴看到的更高,只是方方正正的一块,又不如陶兴的天空辽阔。

“我多年不曾回家了,还记得闺房外有个池塘,池中有座小亭子。那都是我兄长看我不如男孩儿们,能时时刻刻出门去,便亲自盯着人,为我修来散心的。”

她似乎多了谈性,和传旨宦官话起家常来:“我兄长身体不好,常年在外求医,说起来,现在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。”

“入宫这几年,我还能常常梦见那个小池塘,还有池塘里的亭子,好像又回到家里头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