攸关政事的东西自不能告诉朱莹,不过关于谢知州的民歌,琼州的困苦,以及叶奉得,都能记下来,拿到宫中去。
他写着写着,信便长了。
待王咏搁笔时,天已蒙蒙亮。曦光隔着窗纸透进屋子,显着朦胧的白,天色晴好。
·
叶奉得同样醒得很早。他开衙理事头一天,和王咏在州衙中碰了个头,先观望片刻。
因为有王咏在,又穿着官服,打眼便知是个宫里人,百姓依然来得不多。
王咏只略坐了坐,便道:“叶公子,如有百姓状告谢刺史,你直审就是了。”
“厂臣公要越过圣上做事?”叶奉得问。
“怎么就越过圣上了?又没让你给谢知州定罪。不过是收录些罪证罢了。”王咏道。
叶奉得顿了顿,又道:“倘若百姓所诉之事,涉及了还在试行的新政政令呢?”
王咏想了想。
昨日孩童们唱起的歌谣,还响在耳畔。他犹豫片刻,道:“便按照琼州一贯的方法处置吧。”
他又坐了半盏茶工夫,州衙小吏进来报说,有百姓诉冤,王咏便起身告辞,离开了。
他在衙门门口碰见了那个百姓,是一位年轻的读书人,望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莫名的畏惧。
王咏自他身边行过时,那读书人甚至还瑟缩了一下。
他又回了住处,换下官服,叫来下人,令他们买一套百姓常穿的衣裳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