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说,她在期望什么,恐惧什么。
她随手拉开其中一个柜子,那里面放满了明信片。秦副院长桃李满天下,年年月月都有学生从天南海北给他寄祝福,其中一部分写着外文,是留学生从外国寄来的。
密闭的窗户没能阻挡雨声,豆大的雨滴像是全砸进她心里。她突然就有了女人的直觉,拿出最底下那张用俄语写的拍照给懂小语种的朋友,问她上面写的是什么。
她在等待中回忆起收到那张明信片的下午。一般来说,这种明信片都会寄到秦思源的办公室,唯有这张寄到了家里。信是她先拿到的,看了几眼没看懂,晚饭时还给秦思源,秦思源随即就说,这一定是去俄罗斯交换学习的老师给他寄的,即便上面并没有中文落款。
戚缈缈的朋友回复得很及时,因为这首短诗太有名,一看开头就知道,这是《我曾经爱过你》的原文。
“不过这个人挺有心思的,把所有动词的过去时都改成现在时,把《我曾经爱过你》变成《我爱你》。”朋友发来语音,笑道,“谁写给你的呀缈缈,被老秦看到,他得醋死。”
戚缈缈的一滴泪落在明信片的标题上。
她坐在书房的地板上,哆嗦着手拨通秦思源的电话:“回来。”
“怎么了?”秦思源不明所以,“我都已经在机舱了。”
“你和谁在一起?”戚缈缈从未如此冷静,问,“儿子那天在书房里都看见了什么?”
秦思源缄默,片刻后安抚道:“你别听那个江湖道士瞎说,他就是个骗钱的。”
“回来。”
“别闹,缈缈,就要起飞了。”
“你爱我吗?”
秦思源在戚缈缈捂不住的哭声中沉默,戚缈缈遏制住胃里的翻滚,说:“我需要你回来,现在、马上。”
戚缈缈挂断了电话,双手颓然垂在裙摆边。窗外,雨势丝毫没有减弱,她在那个晚上没有等来秦思源,第二天一早等来了医院的电话。
医生说,死者开车撞上护栏摔下山坡前一直在超速超车,回家路上轮胎打滑,他又没系安全带,在救护车赶到前就没了生命迹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