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呛人,有些苦。
宋野枝趴到床脚,扒着被子,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。
距宋野枝上一次撞见易青巍半夜起床抽烟,已经很久远了。他抽烟的姿势依旧是这样,没变,一只手插裤兜里,一只手夹烟。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一口,手肘固定,唯独撇开手腕,像朵花沉重垂吊在枝茎上,懒懒地,离眼睛很远。
吞吐是慢悠悠的,他会追寻空中飘烟的轨迹,耐心看烟散尽。微微低头,吸下一口。
他不会让烟燃到尽头,总是留下两三口。按灭烟头,动作也不利落,左蹭蹭,右拧拧,把黑色的灰抹干净,露出烟身下黄色烟草,才会接第二支。
但宋野枝没有让他再划第二支。
宋野枝看着看着,发现他的背影比烟味苦。外面的夜晚太大了,他一个人孤寂伶仃。
他要去抱抱他。
“小叔,你说过,再抽烟会带上我。”宋野枝怀里抱着被子站在他身后,声线不清亮。
被子太长了,拖曳到地上——啧,宋野枝赤着脚。
易青巍收了手里的烟和火柴,捏成一团塞到睡裤口袋里。伸出一只手臂,拦腰把宋野枝提起来,让他站到自己拖鞋上。
“不穿鞋?”
宋野枝埋头,脚趾动了动,说:“你不也没穿袜子。”
易青巍说:“半夜起床偷摸抽烟,还能记得把袜子规整穿上的是什么人啊?是不还得梳梳头发洗洗脸。”
宋野枝沉默了几秒,没把头抬起来,要推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