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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道万物通不通,死去的鸟能收到纸钱么?”易青巍问。

宋野枝知道他想逗自己说话,也就说了。

“等会儿,那我把纸钱折成蚯蚓和毛毛虫,它爱吃。”

不伦不类的纸条排一排,围着一个简陋的小坟堆。两个人灰头土脸笑起来。

这世间,一个人总要寄托点什么在另一个人身上,宋野枝猜想。

掉进茫茫人海,找不到浮木可怎么活。

有没有一生只靠自己就游到尽头的?

宋野枝不信。

哪怕只寄托短暂的一刻,也算得上美妙的救赎。

何况,我就选他当我余生途中唯一一根木头。

救过一次,就是无数次。

易青巍吻他发烫耳侧,珍惜而郑重:“行,得收下。”

连带宋叔那份也收下。

那天病房里,宋英军最后几个字,是对易青巍说的。

谢谢你,待他好。

宋英军开始喘气,“好”字迟迟说不清,难发准音。易青巍懂了,连点头,又忙摇头。

怎么能是您谢我,我心甘情愿,该我谢您。

来不及说,护士撵人。

说了,宋英军也难听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