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呢?还吃得起饭吗?”
“这不刚买来烤鸭么?”
“我也学会弹钢琴了。”宋野枝忽然说,话题转得很急。
易青巍果然停下来,认真地盯他:“什么时候?”
“也是这几年。”宋野枝说,“大一时候每天都去蹭理论课,第二个学期以后,开始正经上手练,每个星期都会去琴行,直到现在老师那边的学费还没缴清呢。”
“小叔,你还记得,你那一句,要一台斯坦威,换和你合奏一曲的话吗?”宋野枝有点紧张,唯恐他忘了。
“记得。”易青巍说。
“合奏,我可以站在你旁边运琴弓,也可以和你并肩而坐按琴键了。”
宋野枝的眼睛总在看他,无比诚挚。
易青巍想起来,沈乐皆问过他,他们相爱时是什么样子。
他不知道。
沈乐皆又问他,宋野枝爱你时是什么样子。
什么样呢。
人性广阔,难以捉摸。大善者多半掺杂小恶,奸邪者偶尔施人恩惠,倾慕者有嫉怨,嫌恶者有恻隐,无一而足。
唯宋野枝,宋野枝的爱,纯粹,充沛,热烈,坚决,一览无遗。
他爱他时,很好,好到易青巍时不时会想,自己何德何能。
一手掌臀,一手揽腰,易青巍猛地把他抱起来,等宋野枝挂牢了,他把手挪去后颈,逼人和自己接吻。
他在房间里走动,抱着他的礼物,朝他的礼物去。易青巍最后把宋野枝放去未合盖的钢琴上。
崭新的琴,发亮的黑白键,高音区数根短而细的弦被同时重重敲响。像晴天一个惊雷,像高亢的尖叫,像嘶声力竭的笑。
他们说不明言不清的情意,钢琴替他们喊了出来。
气势磅礴,贯长虹,吞山河。
有余音,还在袅袅地微鸣,两个人的心也跟着止不住地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