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弃了,转而专心抱紧易青巍。
“没事,没事。到医院就好了。”她不断安慰。
另一头,易焰将满是血迹的白手帕揣进自己兜里。他蹲下来,在父亲的膝头。
“爸,您别生气。”
沈锦云也说:“舅舅,刚才宋叔说得对。这些事儿……儿孙自有儿孙福。”
“福……有没有,另论。就算有,这种福,是苦的。”易伟功目哀气愁。
易伟功盯着自己的衣袖,老式衬衣,缺了一颗纽扣。这件衣服是妻子给他做的,三十岁,第一件,缝缝补补,他穿了几十年。
现在一群半大孩子围着自己,他从未有哪刻像此时一样,强烈地渴望亡妻犹在世。易伟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,是该去说服,还是该被说服。如果小婉还在的话,就简单多了,她说什么,他都听她的,照做。
符恪低身,找了半天,弯腰捡起那颗在刚才绽线甩脱的纽扣。林欣有眼力见,立即找来针线盒递上去。
符恪一同蹲下来,在易焰的旁边。
她年纪不小了,眼睛不似年轻时水灵,做不来穿针引线的活儿,捣了半天,没有进展。
沈锦云站她旁边接过手来:“我来,戴着眼镜儿呢。”
符恪笑笑:“老了。”
她转头来和两个老的聊天:“舅舅,宋叔,我没见过男生喜欢男生的事儿。但我想了想,既然都是爱,就应该和男女没什么两样”
沈锦云把穿好的针线给符恪。她接过,请易伟功将袖子放心交给她。
“在舅妈还没嫁进易家时,我还叫她婉姨。我那时候小,好奇,问婉姨,要找什么样的人做丈夫。她说,她最喜欢勇敢正直的,后来,果不其然,那么多个人上门提亲,她就只相中了您。我刚才,看着小巍,就想起我婉姨。她该高兴了,她的儿子,也是勇敢的。”
符恪补了一句:“多巧,她儿子喜欢的人,也是勇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