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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怎么可能呢?

宋野枝那么年轻,年轻的心,年轻的骨头,年轻的眼睛。他的后半生那么长,无数可能,无限精彩。

同处漩涡,总需有一个人清醒,清醒地忍受爱,和苦痛。

念头一旦拟定,便反反复复出现,在脑海里如野草疯长,生怕人反悔。

天冷,蚊虫稀少,白色路灯下,只有两只小虫相贴取暖。风起,它们就散了,其中一只围着灯罩胡乱扑棱,渐渐不见了。

烦恼如烟丝,两者都无穷无尽。易青巍不停在心里琢磨事情,烟的作用只在于此。

方才来得急,忘带外套。

明天有两台手术。

月底得去上海交流学习。

宋野枝。

吞吐过急,被呛到,易青巍立即捂着嘴蹲下了,头埋臂间,力掩咳嗽。

嗓子眼的痒意过去了,这人依旧一动不动,再没站起来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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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一晚没睡的人在家门口碰见,四个黑眼圈相对而视。

易青巍身上有浓重的烟味,又有早晨空气中特有的冷冽的清新香味。

易槿闻到两者混合的味道,皱眉:“你做什么去了?”

易青巍垂着头,答非所问,侧着身子要进门去:“你去上班?”

“你等会儿。”易槿拉住他,“我有事儿跟你说。”

易青巍揉了揉冻僵的脸,求道:“我回家就是为了洗个热水澡,马上要去医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