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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野枝一开门,第一眼看到正前方,大开着腿坐在转椅上的易青巍。而易青巍呢,第一眼看到他凝吊着水珠的发梢,掉落,滚动,划过脖颈。

他的白,是莹润健康的白,在灯光下亮得出奇,好看极了。也正是那白,衬得睡衣掩不住的那个吻痕可怖。

易青巍看着,凝视着,吻痕和伤痕很像,直直朝他眼睛刺过来,害他一起疼。

“谁弄的?”易青巍问。

万籁俱寂。

“过来。”

易青巍站起来,宋野枝走过去。

大掌掐上他的脖子,没有用力,只是指腹贴到那块去,抚摸,粉紫色的纹理随他的动作牵扯,任其宰割。

易青巍按紧了,遮全了,问:“谁弄的?”

“说话。宋野枝。”

易青巍甚至在思考,一个正常的长辈遭遇此事,正常的反应该是怎样。

他思考无果。

因为,他不正常啊。

喉咙干涩,嗓子喑哑,易青巍不动声色地发狠:“男的女的?”

宋野枝终于肯抬头,两双眼睛相遇,两双都认真,眶内一同泛起雾气。他来不及想易青巍如何扯到性别之上的,他要顾着判断易青巍有没有嫌恶,有没有感到不齿。可泪太满了,这么近,还是看不清。

他沉默地承受,听他审判。

“男的。”易青巍替他说。

“谁。”他说,“宋野枝,别装聋作哑。”

宋野枝用耳朵辨出来了,有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