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陈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,等他先开口。
张维摆弄着茶具,一套行云流水,最后递给闻陈一杯茶。
“有人向我举报你。”张维平静地说。
闻陈手指尖一停。
张维盖上茶盖,从左手侧的皮包里拿出一则牛皮纸信封,沿着桌边滑过去。
闻陈放下茶杯,拿来那信封,重量不重,摸上去有点硬。
拆开,里面是几张照片。
被偷窥的不适让闻陈微微蹙起眉。
张维看向他的脸,想观察他的神情,却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看到。
平静,连伪装的微笑都没有。
平常在工作环境下的闻陈是一丝不苟、面面俱到的,甚至有伪装下的冰冷圆滑——能将老油条们一语噎得说不出话。
闻陈收起照片,叠好信封开口,整齐地放在手侧,拿起茶杯饮下,似乎又恢复平时的状态。
闻陈将茶杯放回去,拿起纸巾擦拭手指,这才不紧不慢地问。
“他向您举报我什么?品行不端?”
张维视线落在他手侧的信封上——闻陈没抓着也没有压在手下——但是张维确定自己已经拿不回来了,不由地眼皮微微一跳。
“你觉得自己品行不端吗?”
闻陈直视着他精明却复杂的双眼,不避不让:“我并不这么觉得。”
张维敲敲桌面,将刚凝滞的氛围敲碎,然后一句话将针芒推上高峰。
“听说这是个未成年。”
“成年了。”
张维说:“这个人说你下手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。”
“下手?对方的用词真是非常……匪气,看来很看不惯我这个人。”
“八|九不离十。”张维说,“不管对方想做什么,我关心的是公司,不要让你的个人问题影响公司。”
闻陈说:“我明白。”
“媒体方面,这几天盯着点,别让人做文章。”
张维话已至此。
闻陈手指尖敲了敲桌面:“这照片,您是什么时候收到的?”
“今天。”张维抬起眼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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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万,林择梧拿不出来。
三天后,林择梧也不会去。
他没有继承遗产,这笔债务不属于他。
但那些照片……他没关系,不过就是再遭受一遍前几年的流言蜚语,可是闻陈该怎么办?
林择梧在顶楼待了一下午,从夕阳西斜到夜晚降临,在晚上七点,收到了来自闻陈的消息。
他给他发了段视频。
看地方是某个很高的楼里,照片上有他半截肩膀,肩膀后是延伸到远方的江河,和江河上璀璨的灯火。
林择梧忍不住打给他,响两声就被接起,闻陈那头却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热闹,背景音很安静。
“林择梧?”半天没等到声,闻陈疑惑地喊他名字。
林择梧撑起身,提着烧照片的铁盆子一步步往楼下走,说:“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邮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