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已经过去十年左右了,不该再支配他的情绪。
林择梧撑起身,摸着黑去餐桌旁倒杯水,水已经完全冷了,半杯下去透心凉,睡意逃了七|八分。
阳台的窗户这段时间一直关得很紧,偶尔打开透透气,林择梧这会儿胸口发闷,推开紧闭的窗户,在窗口静静站了会。
安静、昏暗。
道路上每隔着十几米立着路灯,一字排开延伸向远处。
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。
林择梧冷静了片刻,把刚才的梦归结于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”。
正想将窗户缝拉窄些,因为伸手而探出去上半身,垂直楼底处一目了然,看到某处时,林择梧狠狠一顿,心跳停跳一拍,瞳孔在瞬间缩小。
楼底门口横出的水泥板下,一个橘红色的火星一晃而过。
这意味着——
楼下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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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择梧一夜没睡,他昨晚上醒来是凌晨三点多。
这个连鸡都不叫的时间点,他楼底下有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蹲着。
林择梧拽着手机,一有不对劲就打110,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半宿。
将近五点,林择梧昏昏沉沉地眯了会,再醒来快八点了,躺得他腰酸背痛。
早上出门扔垃圾时,林择梧脸色很难看。
在楼底,正好遇到准备出门上班的闻陈。
闻陈今天换上黑色羊绒大衣,整个人看上去年长好几岁,成熟内敛。
闻陈整理着袖口,一抬头看到他面色,再看到他眼眶下面一圈青黑色,说:“昨晚上不是睡得挺早的。”
林择梧双手合脸缓缓吐出口气:“我一会回去再躺会。”
闻陈见他脸色不妙,微皱起眉:“撑不住今天就别去超市,晚几天再说。”
林择梧说:“我有数。”
他这样,闻陈也不好多说什么,直到林择梧发觉他们站着的时间过久,疑惑地抬起头。
闻陈脸上微妙的神情一转而逝。
有人跟踪林择梧的事没完全在他这里翻篇,可线索却找不到几条,这让他处在被动状态。
闻陈临走前着重提醒他:“有不对劲就报警。”
林择梧目送他离开,准备转身上楼,恰好房东拎着垃圾袋晃晃悠悠地走出来。
林择梧走上前:“给我吧。”
房东抬起头,看到是他,便把垃圾袋递给他,一边说:“路滑,小心点啊。”
林择梧丢了垃圾袋再回来,房东正站在原地捏膝盖。
“一到雨天,关节就疼,人老了不中用了。”
林择梧说:“一楼潮湿,正常。”
房东摆摆手,显然知道她自个身体状况什么水平。
“哎对了,小林啊,你什么时候出去?给我带盒膏药贴回来。”房东比划两下,“就你上回给我带的那种,晚上贴了膝盖能不这么疼。”
林择梧说:“下午,不过我要晚上十点多才回来,那时候你都睡了,我明天白天给您。”
房东连连点头,又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钱,林择梧看到了赶紧推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