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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。
寂静的空间中,闹铃突兀响起。
床上的鼓起略微一动,两秒后,被子被一只手猛地掀开。
“……”
林择梧撑起身又倒了回去,冷空气稀碎地从四周贴向他的皮肤,剩下一只手臂动弹不得,正被人禁锢在手里。
而那人呼吸绵长缓慢,没有半点苏醒的意思。
闹铃响了一分钟,停止了震动。
林择梧瞪着天花板半晌,思绪渐渐清晰,身上黏黏糊糊十分不自在。
四周环境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,林择梧绷紧下颌,冷不丁浮出几个想法。
——晚上把闻陈套麻袋打一顿。
——努努力让闻陈喝西北风去。
正这么想着,身旁绵长的呼吸突然紊乱,没等林择梧转过视线,旁边的人醒了。
闻陈醒前下意识将怀里的东西搂紧了些,顺从本能地蹭了两下。
只听一道闷哼,炸开他迟钝的大脑。
闻陈睁开眼。
怀中,林择梧正直勾勾看着天花板,脸颊上一缕薄红,但掩盖不住微凉的面色。
闻陈抬仰起脖子,眼底划过惊愕:“林择梧?”
刚醒来的嗓子还有点低哑,酒意并没有完全散开,闻陈偏过头清清嗓子,脑海中走马观花般掠过记忆画面。
他昨天给他爸妈挡酒,被连灌十几杯,然后他喊车先走了,起先还能指导方向,后来……后来怎么了?
回家、付钱,然后在楼底下遇到了林择梧。
闻陈忽然噤声,昨晚的记忆断片似的浮现上来,他心跳停了一拍。
搂住林择梧的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。
此时,林择梧推开他横在身上的手臂。
酒醒后的闻陈好说话许多,甚至自己顺势将手收回。
林择梧起身下床径直走向浴室。
从闻陈这个角度看去,林择梧身上衣服褶皱凌乱,手腕一圈红痕,一看昨晚上没遭遇好事。
闻陈嗓子发干:“你……”
“我去洗脸。”林择梧言简意赅,没留给闻陈询问的机会。
在浴室门关上后,闻陈猛地坐起身,掀开被子仔仔细细看了遍身上。
衣服乱了点,但全穿着,他在床单上摸了一圈,没有奇怪的遗留物,空气中除了酒味也没有其余不该有的气息。
还好。
闻陈靠上床头,垂死般舒一口气。
这还是个未成年,还没满十八岁,他要是真的做了什么,他闻陈就是个禽兽,收拾收拾把自个送警察局了结此生算了。
闻陈理了理昨天残留的记忆。
——不,他已经趋近于禽兽了,就差最后一步,闻陈从牙缝里蹦出一个极低的脏字。
“咔。”
还在怅然中,浴室门开了。
林择梧走出来,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脸上水珠,又蹲下捡起地上的校服外套,站在床头眼帘微微下移,平静地看向闻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