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阳说:“正事。”
闻陈拉上门和马阳走了出去。
住院部走廊,零零散散地坐着晒太阳的人。
“我见过他。”马阳靠着栏杆直截了当地承认,他回忆道,“大概是一年前,在局里见过他。”
一年前就进过局子?
闻陈问:“因为什么事?”
“打架,他打了一个醉鬼,那男的门牙被磕断两颗,不过他也没讨到好处。”马阳想起那场面就咂舌,告诉他,“这高中生住在深巷子里,家里只有一个妈,前几年刚从植物人的状态醒过来,走路走不动,脑子也有点毛病。那醉鬼喝醉了跑到他们家干了点什么事,被他一凳子砸在脸上,当场给人砸酒醒了,两个人打了一架,最后邻居报的警,全给逮回局里。”
“……”闻陈说不出话。
马阳唏嘘地抓抓头上短毛:“可惜了,我看过他档案,初中成绩数一数二,到了现在能不能读都不一定。哎对了,他向学校请假没?记得给他补请假条哈。”
请假条请假条请假条。
不能被退学不能被退学不能被退学。
闻陈沉默地点头。
“行,那我先走一步,有消息再告诉你。”
马阳拍了把他肩,先走了。
独留下闻陈在走廊上思考人生,听着隔壁人闲聊,从股市聊到风投,乱七八糟牛头不搭马嘴,比醉鬼被砸掉的两颗门牙还不靠谱。
闻陈听不下去了,转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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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士途中又来了趟,给林择梧换上另外三袋输液袋,动作利索干脆。
“我什么时候能出院?”林择梧盯着手背的针管发愣。
护士掰开玻璃瓶开口,针管往里放,回答道:“再观察两天,等片子出来看看情况,你都吐血了知不知道,内脏万一出事是大问题。”
林择梧张了张嘴:“万一伤到了?”
“动手术或者静养,来,侧个身。”
林择梧茫然:“干什么?”
没等林择梧反应过来,护士推着他的腰往旁边翻,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处,说出的话轰炸了他的大脑。
“裤子自个脱一下。”
闻陈进门就是这么一副画面,林择梧脸上没什么表情,耳垂红的能滴水,手握着病号服的裤腰带,脸上写满了迟疑。
护士差点自个上手:“不疼,就一根,不到十秒能搞定……行,脱一半也行,别动啊——”
扎针再拔|出来,整个过程行云流水。
打完针,林择梧反手把被子盖在身上,营造出一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假象。
护士还在安慰他:“姐干这行十几年了,犯不着害羞。”
林择梧呼吸平和看着十分坦然,护士见他表现正常就渐渐不出声了,收完垃圾,拉开布帘推着车去隔壁床。
林择梧抿着唇,直起身,刚一扭头,神色僵硬在脸上。
闻陈斜靠着墙,抬起左手朝他挥了挥,这幅表情的意思就是“实不相瞒我看到了全部过程”。
林择梧的脸“噌”地红了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刚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