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子善低下头,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柯栩,半晌后才嗫嚅道:“柯栩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?”柯栩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。
宁子善还想说什么,被柯栩按住了:“你要真觉得对不起,那就给我一个吻吧,从这里离开之后,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再亲到你了。”
宁子善抬起头,接触到柯栩的目光,就像宁静的湖面忽然起了涟漪,一圈圈的温柔与爱意几乎要将他溺毙,于是他勾住柯栩脖子,先在他唇角的小痣上吻了一下,然后献祭般近乎虔诚地向他递上了自己的唇,。
缱绻而漫长的一吻过后,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,宁子善把额头抵在柯栩肩窝上,轻声说:“不会等很久的,这次我一定很快就会找到你,就算你不再那么完美,就算你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,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。”
“嗯。”柯栩拨了拨他的额发,“我相信你。”
走出被爬山虎包围的绿色空间后,宁子善和柯栩一同进入了另一个漆黑的空间,和宁子善初次入梦时困住他的空间一样,不过这一次在他们的前方有一道明亮的白光。
“沿着光一直走就能离开了。”柯栩顿了顿,终于还是忍不住暴露出了自己的不安,他紧紧抱住宁子善,轻声道,“子善,别让我等太久。”
……
“滴滴”的仪器声传进宁子善耳中,现在似乎刚天亮,窗外晨光如金,有鸟鸣透过窗户传进病房,躺在床上的青年眼皮轻轻动了动,带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,而后缓缓睁开。
病房自带的卫生间里传出一阵接水的声音,宁子善试着动了动手指,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让他的身体有些迟钝,好半天才艰难地挪了一下。
这时门口忽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水盆落地的声音,把宁子善吓了一跳,他扭头一看,自己母亲正一脸呆若木鸡地看着她,手里端着的水盆砸在地上,溅出的热水打湿了她的裤腿都没反应。
“妈……”
直到宁子善哑着嗓子叫了她一声,夏芙之女士才如梦方醒,一个健步冲到病床边抓住宁子善的手,红着眼眶道:“你……醒了……”
“嗯,我醒了。”宁子善虚弱地笑笑,“让您担心了,对不起。”
“醒了就好醒了就好……”夏芙之喃喃着,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,可眼泪就像开闸了一样越擦越多,最后她终于忍不住趴在宁子善窗边哭出了声。
不过一个多月,母亲好似一下老了十岁,面容憔悴,鬓角斑白,宁子善轻轻拍着喜极而泣的母亲的肩膀,胸口就像塞了张浸水的牛皮,绷得难受。
夏芙之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情绪,又忙不迭去找医生,在给宁子善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说:“病人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,就是躺久了,做做简单的复健练习应该就没问题了。”
病房里恢复了寂静,夏芙之喜形于色,不住地问宁子善有没有那里不舒服,想不想吃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