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很重要的话,会是什么呢?
想听。
裹挟着柯栩的浪潮褪去,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胸口蔓延出来,环绕着,托举着他冲出深渊。
柯栩睁开眼,宁子善充满担忧的脸近在眼前,他以一种半跪的姿势挡在自己身前,微微垂头俯视着自己,眼眶红红的,双唇却异常苍白。
“柯栩……”宁子善嘴唇颤抖着,好似为了唤醒自己已经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,眼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弯。
“振作一点……”他说。
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柯栩嘴唇上,咸腥的,带着铁锈的味道,紧接着第二滴,落在了他的下巴上。
柯栩僵硬地移动视线,定格在宁子善肩上,在与脖颈相近的位置扎着一把剔骨刀,鲜艳到刺目的液体顺着尖锐的刀锋一滴滴落下,绽开一朵朵嫣红的花。
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疼痛,为什么刀锋刺进皮肉里的声音那么陌生,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,是宁子善为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击。
柯栩恍然大悟,他的幸福从来都不在来生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中,他的幸福就在现在,就在他的面前,在他愿意豁出性命保护宁子善的同时,对方也怀抱着和他相同的情感。
唰!剔骨刀毫不留情地从宁子善肩上拔了出去,鲜血如泉涌般从宁子善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,大量失血带走了他的体温和力气,让他腿脚发软,如坠冰窟,脑袋也好似有千斤,重重地往下坠着,瞳孔失焦,连对伤口疼痛的感知都开始变得麻木。
自己好像要撑不住了,宁子善昏昏沉沉地想,如果自己可以更强一些,是不是就能保护柯栩了?
他现在清醒过来了吗?
宁子善努力想看清柯栩的表情,却是徒劳,手脚再也撑不住自己的重量,他身子一软,终于跌进柯栩怀里。
背后的男人桀桀笑着,表情狰狞凶残,就像一只贪婪的鬣狗,正欣赏着猎物们的垂死挣扎,再次举起了手里的刀。
银弧一闪而过,在落下之前突然被一只沾满血的手握住了手腕,刀锋危险地悬在宁子善后颈,却再也落不下分毫。
柯栩抬起头,眼中没有半点情绪,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。
半昏迷间,宁子善听见柯栩冰冷的声音:“我都明白了,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伤害我,也无法再伤害任何人,因为……”
柯栩的声音就像隔着水流,带着宁子善的意识越飘越远,他没有听见最后一句,但他知道,在那一瞬间,他自信又强大的柯栩终于回来了。
……
“滴、滴、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