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个不认识的。”蒋喜皱着眉:“看上去像个大老板,好高的个子,脸臭的啊,我都不敢上去和他说话哩。”

“……”阮湖已经确定了:“那应该是我老板。”

蒋喜闻言倏地抬头看他,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,她才迟疑道:“他现在在花园里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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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爱敬老院后花园。

此时凉风习习,绿叶泛黄,被精心修剪的花草挨挨挤挤成一团,秋高气爽。

小花园两侧各自放了大大的藤织吊椅,随着风微动,上头零星坐着几个老人,正低头织着毛线帽,整个花园中悄然无声,连平日里最爱吊着嗓子唱几句京剧的范爷子也缩在角落里,摸那只名叫大白的肥狗,全都安静的很。

沈孟桥穿着黑色高领毛衣,身形挺拔地站在吊椅几米开外,面色冷峻,打破了沉静:“我来织。”

“不用不用不用……”

“不急不急不急……”

“我自己来自己来自己来……”

吊椅中蓬白头发的老妇人几乎要把自己给缩进缝隙里,其余的老人们偷偷把视线投过来,彷徨地像抱团的小鸡崽子们,不敢吭声。

沈孟桥:“……”

阮湖进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。

怎么感觉这场景过于眼熟……

他把神色僵硬的蒋喜拍了拍,叫道:“沈总?”

沈孟桥缓缓把头转了过来。

沈孟桥叫道:“阮湖。”

阮湖:“?”

是他看错了吗,为何他从沈孟桥古井无波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委屈?

瑟缩的老人们瞧见阮湖来了,立马直起身子凑了过来,挥着手道:“小阮,来,来这儿!”

阮湖过去了,织毛线帽的陈奶奶捂着嘴,对着他耳朵轻声道:“你能不能让他走开啊?”

“……”阮湖有些怔楞:“他怎么了?”

“他好可怕。”陈奶奶跟个小孩儿似的,皱着脸:“也不跟我们说故事,也不做游戏,脸还那么臭……”

“阮湖。”沈孟桥在他身后远远地叫:“在说什么?”

阮湖可不敢说什么,沈孟桥又走了过来,似乎屏着气,不发一言。

“好巧……”阮湖总觉得这几个月说出这两个字的次数也未免太多了一些:“沈总也在这儿?”

“嗯。”沈孟桥沉声道:“前两月也来了几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