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攸宁从来没有见祝晗如此惊慌过,那些曾经因为不同对象需要饰演的情绪都显得游刃有余,哪会像现在这样的堂皇,手足无措。
“对于你来说,这些都是可以轻而易举就放弃的吗?”祝晗的声音都在抖,“你这些年的努力,追求还有梦想都不算什么吗?”
紧接着,夏攸宁看到祝晗哭了,眼泪顺着脸颊滴落: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”
那一瞬间,夏攸宁积聚在内心的负罪感一下子全都爆发到了表面,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恶臭的淤泥包裹着。他发疯似的挣扎着,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,连手带脚地一下子推开了祝晗,奔出家门。
十二月初的旧金山不算太冷,也远远算不上热。去年的雪来得太过意外,今年却和往日一般,白天短袖都可以出门,入夜后气温骤降,再加上一阵凉风,算不上多好的体验。
陆肖然和余逸新在公园里找了半天,才在小溪边的长椅上找到了夏攸宁。今天夏攸宁没来学校,一整天都联系不到人,快半夜了他们才接到夏攸宁的信息,一刻都没停地出了家门。
夏攸宁一个人坐在长椅上,对着小溪扔石子,成群结队的鸭子们对他避之不及,天一暗就立刻扑哧着翅膀回窝了。
余逸新见到夏攸宁就火急火燎地要上前,陆肖然阻止了他。两个人走到他身边,夏攸宁瞥了他们一眼,没有立刻说话。
“Clem,你还好吗?我们给你发了好多信息,你怎么都不回?”陆肖然缓缓地在夏攸宁面前蹲下,轻声轻语道,“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
夏攸宁的头一下子砸在了陆肖然的肩膀上,开始放声大哭:“学长,我还是对我的学生下了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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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完夏攸宁的经历,靠在沙发上的陆肖然和余逸新面面相觑,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任何话来安慰。
“我怎么也想不到祝晗是这样的人啊……”余逸新还在震惊中没有走出来,“他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, 那他平常掩饰地也太好了吧。”
陆肖然直接沉默着去了厨房倒水,站起来的时候拉了一下余逸新的衣袖。
余逸新得到指令立刻跟了过去。
进了厨房,余逸新压低嗓音快速地说道:“你说点什么啊,平常你不是挺能说的吗?”
“我还没有多嘴到干涉别人的感情问题吧。”陆肖然苦笑道,他给余逸新开了一灌啤酒递给他说,“休息一下。”
余逸新接过来喝了几口,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觉得难受:“要不是我老怂恿他,不然的话……”
陆肖然抱住余逸新,抚了抚他的背:“baby, it's not your fault.”
被两个人抛下的夏攸宁摸到了厨房,躲在墙壁后面探出一个头,突然开口:“你们为什么躲在这里,我有那么沉重吗?让你们感到不能呼吸了吗?”
被吓了一跳余逸新和陆肖然立刻放开了彼此。
夏攸宁的视线定格在两个人的啤酒罐上,幽怨地说:“你们竟然背着我喝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