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。傻瓜。
锦绣一直强忍着蹲在府前,直到看见沈但安将人抱入府的那一刻,这才全盘崩溃。
他哭着一会儿喊大人一会儿喊公子,见沈但安怀中白绢飘扬,收着噎了噎声,跟在后头进去里屋。
“大人,我按您吩咐地认真听了看了,城里不知是谁先传的,都说公子是叛贼派来的细作。可是锦绣不信,公子他对府上大家这么好……”
锦绣说着豆大的眼泪又掉了,刘耿之终于忍不住一把跪了下来。
“大人!这件事全在卑职疏忽,是城里陈九那块先出的纰漏,庄公子先行出面替卑职补了,不想竟然引火上身。卑职该死!”
沈但安站在厅中,抬头看到四周已然挂好白绢,敛起睫来抬手嘘了一声。
刘耿之锦绣连同府上其他在旁边哭泣的人全都静了下来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这些话,都别让他听到。”
沈但安望着怀里那人苍白的脸轻喃,发出来的声音细若游丝,像怕吵醒他似的,手上却是越收越紧。
那人身体逐渐冷却,沈但安也如生命静止了一般,立于棺前一动不动。
良久,福伯才听到他的一声唤。
“替我将玉鬼婆请来。”
福伯愣了一下,回过神后却也没说什么,即刻转身去办。
沈但安又道:“耿之,我现在还不能从这抽身,接下来那些事你先替我去办。”
刘耿之错愕眨眼,明显看到对方眸中那抹决绝恨辣。
大人这是要还击,将对方彻底拉垮,永无还生之地!
思及此,刘耿之深一鞠躬,同样转身大步出了门。
而沈但安依旧站得笔直,只是弯下脖颈与怀中人两额相贴,眼一闭掩住无垠深情。
第11章
黑暗里偶尔会传来几缕光,伴随着几句对话出现,庄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遍一遍试着捡齐拼凑,渐觉心里阵阵发紧。
“……可怜多情……”
“……人鬼相置……代价。”
“相逢有时……”
其中有两句凑齐活了,一股脑闯入庄晏心中。
那个女声低沉:“大人,看过了这般秀丽河山,您竟还舍得?”
熟悉的男声笑语:“便是看过了种种,我才能知道自己要的不过是与那人相守。”
庄晏惊醒了。
侧躺着从背后搂着他的男人其实一直没睡,突然发觉怀中人身子在抖,便半起身来将下巴靠到了他的肩上。
庄晏蜷起身体来,双手捂住脸,接到了滚滚泪滴。
后面那人将手臂搜紧了以便捞回移出去的那一团,骤然听到怀里人重复呜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