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南枳往下走了两步,看着许梓言的脸色。
他的脸色果然很难看。
南枳继续说:“他是跟着在餐馆里洗碗的黄婆婆,一般要到夜里11点多才收工,我问黄婆婆为什么不把孩子放在家里,她说孩子在家她的儿子会打他。后来我们检查了濯濯的身体,到处是淤青,还有烟头烫伤。我自己也是个母亲,我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妈妈,可以狠心把孩子扔给这样一家人,而自己却只为了躲起来。”
许梓言的脸看起来还算平静,但手一直在抖。
他用力抿着唇,过了很久才说:“你们可能给她骗了,她……”
“她死了,乳腺癌晚期,她宁可把孩子交给一个不靠谱的外人,也不肯让孩子回去找他的父亲,我觉得要不是孩子的父亲死了,就是孩子的父亲是比黄婆婆的儿子更禽兽。许先生,您说呢?”
南枳没有一个脏字,却骂的许梓言抬不起头。
从昨天得知消息后,他就在跟自己说,那女人不会死,她一定不会死。
她那么顽强,又那么诡计多端,一定不会轻易死去。
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,就靠这个来麻木自己那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。
乔景樾把一个纸袋递过去,“你可以选择不相信,但苏晴柔,是真的死了。”
里面,装着死亡证明。
许梓言就像被烫到了一样,他把死亡证明扔出去,整个人跟疯了一样低吼,“没有,她没死,你们在骗我。”
南枳冷冷看着他,果然,迟来的深情比草贱。
乔景樾则满心的唏嘘更庆幸,在四年前,他也跟许梓言一样……
许梓言没敢看濯濯,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乔家。
他是自己开车来了,刚走了两步,就差点撞上路边的树。
他只好把车子停下,抖着手从口袋里磨出一盒烟,点上。
烟草的辛辣呛的他咳嗽起来,他打开了车窗,在料峭的北风中眼泪流了满脸。
心里,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,苏晴柔死了,她死了。
他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,点开了一段音频。
很快的,女人温柔又淡然的声音响起--
“许梓言,我从来不在乎你冤枉我,因为我已经习惯了。可是,失望是一点点积攒的,等哪一天我积攒够了,就不爱你了,你也再伤害不到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