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那张过分妖娆的脸上仍然带着笑,但那笑意并未见底,漂亮的桃目不复往日温柔多情,反而多了些许锋利的阴狠,一身红衣随风肆意飞舞,周身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凉。
“我说各位。”云清薄唇轻启,吐出的字眼却带着令人心颤的寒凉,“差不多得了啊。”
温梓厘被他护在身后,一言不发脸色平淡,盯着那群白衣修士的目光阴云密布。
众人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,左顾右盼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愣是没有一人敢出来辩驳。
“你个背信弃义的魔头还有脸跟我们谈条件?!”不知是谁先开了个口,这一声怒喊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,其余众人仿佛也因此吃下定心丸,开始纷纷义正言辞地讨伐。
“就是!入了魔的是你!被赶出师门的是你!害得倾文掌门身负重伤昏迷至今的也是你!”
“明明是正道派别的修士却成天疯疯癫癫,穿得不伦不类,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就喜欢蹬鼻子上脸!要不是以往有倾文掌门护着你,老夫早就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魔头好好收拾一顿!”
此时说话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长老,唇边的两缕胡须都跟着被气得一抖一抖,看起来还有些滑稽。
“就是就是!”在他身后的其他修士附和着,“早就看你不顺眼了!我们正道修士一向清心寡欲专心修行,哪有什么闲心去玩乐!偏偏你倒好!不仅屡次做出与修士大相径庭的举动,更是在倾文掌门出事此之后,干脆直接坠入魔道!”
“云清!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!”
那名年轻的修士越说越激动,像是云清杀了他全家似的,握着剑柄的手随着身体气得颤抖,一张略显女气的脸上涨红一片。
这边演员在外景区疯狂飙戏,另一边距离拍戏地点略有十几米处的地方,总导演和制片人齐刷刷围住那几块显示屏。
“诶,制片人你看这希已这场戏情绪很到位啊。”总导演低声道,“远比前几天那副游离在外的状态好多了。”
制片人没吭声,心里却赞同了总导演的这番话。
不过。
制片人的目光从未从显示屏中离开,他心里清楚,希已这份爆发十足的情感并不是在塑造角色,他根本就是在演自己。
昨日刚下了一场雨,断崖上的土地依然混合雨水的芬芳,云清火红的衣摆沾了些许泥土,有风吹过,卷起他那身耀眼的红袍,却带不走那些肮脏。
云清又笑了,这回却少了些冰渣似的寒凉,多了些许无可奈何:“我说你们这些正道人士这么就这么爱泼脏水呢?哦,就因为我现在修魔,所以就逮着我一人,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呗。”
温梓厘站在他身后,对那小修士出言不逊的话语感到震惊,他双目微撑,向前走了两步,似是要为云清打抱不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