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澄握着周澈的手,说:“我陪你去。”
周澈把手抽出来。
周澈抬起头歉意地笑了笑:“不好意思,让我一个人去吧,我就想一个人走走……你千万别跟着我,求你了。”
周澈一个人坐在江边吹风,在他的坚持下,周澄先回家了。
周澄触碰过他的余温仿佛还残留在手上,他歪着头思考,怎样才能把周澄的温度从他的灵魂里给剔除。
把手浸在水里?
把手置于火上?
这样就能用疼痛掩盖哥哥给予他的温度了呢。
然而这些都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,当疼痛如潮水般退去,那不过是加深了周澄的烙印。
就像退潮之后显露出的矗立岩石,其心不可转,潮水只能暂时淹没,反而将它打磨得更加圆润光滑。
到底是这些方法没用,还是他没用?
肯定是方法的问题,他都这么惨了,干嘛还要怪自己啊?
一定有什么法子,可以把哥哥从脑海中摘除,他们可以做回普通的兄弟,一定有的——
可是真的有吗?
周澈抱着膝,面对着夜光下金色点点的河。
他瞎转悠了很久,他估摸着哥哥都已经睡了,才决定回家。
屋里给他留了一盏灯,但是很安静,哥哥确实已经睡了。
周澈放轻脚步,走进卧室里。
他走到床前,坐在地上,凝视着哥哥的睡颜。
很久很久,周澈还是舍不得移开眼睛。
最后一次了,周澈想,不要理智,不要身份,任性一回吧,此刻他不是哥哥,他也不是弟弟。
周澈缓缓靠近周澄,低头,吻了周澄。
柔软,温暖。
周澈贪心地想,能不能永远记住这个感觉,来慰藉明日的自己。
如果床头有玫瑰的话,也许能在一瞬间绽放,因为从明天起,满床都会铺满枯萎的花瓣。
清风轻轻地吹着窗帘。
他们这一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,月华仍然静静地照着,虫鸣仍然微微地奏响,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。
在午夜里,没有人发现,也没有人在意。
周澈像个得到甜头的孩子,不舍得离开,静静品尝唇边的甘甜。
然而就在此时,周澄睫毛微动,倏地睁开了眼睛。
周澈完全没想到周澄醒了,只能立刻推开他。
周澈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,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瞬间的感受。
周澄立刻坐起来,不可置信地说:“周澈你……”
周澈往后退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