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九是办案习惯了,说话看似有些颠倒,其实从来是按照前因后果的顺序说:“你别插嘴了,让我把话说完,飘上来点死鱼很正常,可是一起飘上来的,还有三十来个小伙子,当场已经死了大半,剩下的说是也在救治,去炸鱼的几个人一看吓傻了,不过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,是在宴云湖里野泳的人报得官。”
等孝严换上官服飞速赶到了宴云湖,现场还是一团糟,有好事的百姓听到了风声赶着来看热闹,被大理寺的衙役挡在了外边,全都伸长了脑袋尽量往里瞧。
不过肯定也瞧不到什么里边什么情况,原因无他,炸死人的地方在湖泊内部一个水流平缓的大转弯处,此处较为安静,岸边以蒲草为主,罕见的没有太多高树,阳光充足,鱼类喜欢聚集在这样的水中。
伤者已经抬走了,当场被炸死了的被放在了岸边的草地上,衙役们忙忙碌碌,还在水中往来逡巡打捞,看还能不能捞到剩下的伤者和遗体。
几个炸鱼的人年纪看起来二十岁到四十多岁不等,全被绑着双手看在了空地上,正抱着脑袋瑟瑟发抖,一旁看着他们的衙役满脸不耐烦,看着黑色的领子应该是一个小官,正在嚷嚷着吩咐下去:“一会叫辆马车,别派带大理寺标识的,小心被被害人家属拦住了,把这几个混蛋现场打死,对,要悄悄带走,别被认出来。”
黑领子一抬头,看到岳孝严来了,当即挂上一丝笑:“岳大人,几个周围的村民,知道宴云湖鱼多,研究了几天自己用炸/药制作了水/雷,谁成想他们手底下没准,炸/药装太多了,也不知道为什么水底下这么多人,也真是太倒霉了,一下子全给炸了,你看地上现场死了的是二十五人,刚才还抬出去二十来个医治去了,剩下的也全在打捞。”
现场看起来血肉横飞,惨烈异常,被现场就炸死的缺胳膊断腿的,被掀了头皮的,一片湖滩变成了人间地狱场。
孝严抬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,远处湖中果然几艘半旧的小渔船,一看就是常住在船上生活的小渔民的,正在拿着渔网和长杆子,往来在湖中打捞看有没有幸存的人。
不过任谁都知道,在水中被炸伤,如果不能及时被救起,或者自己及时游出来,基本也就淹死了。
受伤的已经抬出去救治了,只有两个人说是坐在湖中央石头上看衣服的,没下水,这才算是没受伤,也跟着渔船去捞人去了,孝严在岸边开始研究已经炸死的人的遗体。
一下子至少五十多个小伙子在这里下水,不用说了,肯定是集体行动,再看看尸体,孝严倒抽一口冷气,尸体衣着虽然全是只穿着各式长裤短裤,脚上还戴着潜水专用的鸭嘴璞。
但是从孝严的角度看,一下子就看到了共同点,裤子上的扣子全一样,鸭嘴璞全一样,腰带也差不多,这些人全是属于一个组织的。
小伙子们个个全身黝黑,包括后背和前胸,全是正常人轻易晒不到的地方,一看就是经常下水的,年纪小的十七八岁,年纪大的也超过三十。
再看看手心虎口的茧子,应该是常年摸弓弦摸出来的——难道他们全是…水军?
可全国水军都不超过两万人,京城也不打水仗,水军来这里干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