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之白的伤养了十来日。
每天病房里热闹了好一会儿,小朋友叽叽喳喳说着童言童语,到了三四点才走。
这天日暮向西,荼色的天光落在雪白的墙上看着暖烘烘的。
顾与修忙着收拾吃剩下的糖纸,韩之白眼睛一挪未挪看着他,忽道:“我有话想告诉你。”
顾与修慢慢转过身,望着他摇摇头,释然笑了笑:“我已经知道了。之白,谢谢你。”
所有他想告诉自己的话,他都明白了。
韩之白迟疑一瞬没伸手接,垂下眼问:“要走了吗?”
顾与修放下手里的东西,低声应了句,笑着望着他拆出一颗糖递过。
“你……”韩之白抬起眼帘定定看着他,学着他那样笑了笑:“你跟他在一起一定会比我在一起开心。孩子…满月就不用通知我。”
那双深色眼睛贪心而不舍的看着自己,又故作轻松的模样。
顾与修张了张嘴,到底没说什么。
这时候医生正巧进来拆纱布,顾与修找了块干净的毛巾替他垫着。拆线缝合,韩之白全程一声没吭,他自己倒是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你好好休息。”走的时候,他说。
韩之白大概伤口疼痛还没有褪去,他闭着眼睛点点头:“好。”
外头还有人等着。
顾与修走到廊外轻唤了声,时燕侧过眼见是他问:“要回去了?”
他点点头:“嗯。”
“是今天几点的飞机?”
“晚上七点半。”
时燕转过身望着顾与修,心下来回几回算计。这个节骨眼上,把他送走走,倒是省去不少麻烦。再说季疏……还有一仗要打。他想着便说,“我让人送你到机场。”
“嗯。”顾与修点点头,又问:“你什么时候回家?”
“等这边处理好。”
“好。”
时燕看着窗外头忽然淡问了句:“有件事情,你不想去告诉他?我看,他好像误会了什么。”
顾与修笑了笑:“没关系。他醒了就够了,这样就很好。”
已经够了。
窗户外头绿意已深,在夏日白昼下,看着一片鲜翠。
一半月后,海东。
夏日里头太阳足,晒得人火烧火燎的烫。
顾与修从车上下来一进咖啡馆被冷气吹着才觉好一些。
“老师。”程芸坐在那头兴奋的向他招手。
顾与修几步上前,他一坐下才发现程芸今天换了身衣服,整个人鲜妍的跟花骨朵似的,她看起来气色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