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吧……”他轻轻的说,叹了口气。
夜深了,却还有没人没休息。
桌上碧翠的瓷缸里一尾红鱼正慢悠悠在缸里游晃着,它几次碰到缸的尽头不满的晃晃尾巴重新再来,却总也逃不开这方寸。
忽然一双细长苍白到血管分明的手伸过,他一点一点的将缸里到干了水,鱼骤然睁大眼拍打身子。
“乖。”那人轻轻哄着。
鱼脱了水,慢慢瞪大眼珠子一张一合唇,最后没几分钟就干渴的死去。
等季疏推门进来时瞧着这人侧背着身,那张面上笑的咧开笑意,奇奇怪怪的,他几步上前微微拧眉启唇问: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帮你浇花。”方泽回过身很开心的回答。
季疏瞥了眼,他径自坐在沙发上:“下次别再做这种事情。”
“好。”他笑了笑像模像样点点头,似乎很认真的赞同放下鱼缸,有些好奇问:“你什么时候开始养花了?”
季疏拖着腮闲闲道:“时燕的兰花,宝贝的要命,你别拿它做这种变态的事情。”
方泽听了微微眯起眼珠子,眸中不明的亮光暗烁,忽然笑道:“听你说韩家那个三公子今天这事情是真的?”
“嗯。”季疏点点头满是嘲弄道:“那个sb能把自己情人都弄丢了,传出去可真是笑话。”
方泽听了低头拿手指头极温柔的抚摸过冰冷的死鱼,“他……可惜了。我还想送给他一个礼物,现在怎么办呢?”
“你想要他那个情人?”季疏扭过头懒洋洋瞟他一眼打了个哈欠:“很快了。人,带回来随你怎么弄。”
“好。”方泽笑的很开心,他随手将死鱼丢进垃圾桶。
没过半小时后,外头下雨了。
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。
沈知砚刚下车便被落在耳边那颗豆大的雨珠弄得一股凉意。
“知砚……!”韩夫人站在大门口,她一见他全然不顾平日里优雅得体的做派踉跄着走过来,紧紧抓着他的手,红了眼眶哽咽道:“快劝劝你外公,人再这样打下去还怎么行?之白……之白他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!”
“您冷静些。我都听说了。”沈知砚抬头看了眼屋里头眉头紧蹙,劝道:“我先上去看看。”
韩夫人呜咽着说:“好,你…千万要劝劝他。”
这时候韩老正在屋里头大发脾气。
“让他死!丢人现眼的东西!”他杵着拐杖在屋里来来回回回渡步,怒气冲冲道:“死也不要死在我家!滚出去!”家里的佣人齐刷刷低着头没有一个敢上前,林洲也早早的不知躲到哪儿去了。
沈知砚默默叹了口气悄无声息上了楼。他可不敢这时候拔龙须。
韩之白那个屋里没开灯,他进黑漆漆的房间里时几乎摸不到方向。
“小白……?”他四下张望着,暗处的人影坐在窗口只是一动不动。
“小白!”沈知砚豁然睁大眼睛疾步上前,却……在他背上摸到了湿透衣服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