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罗轶猜测这大概是安眠药,他迟疑了一会儿,想到夜晚黑咕隆咚的也没办法找内存卡,便顺从地吃了药。江明允摸摸他的头,本意是安抚他,可邓罗轶却更加感到别扭,浑身不对劲。
床头灯熄灭,邓罗轶默默祈祷他的第二人格不要出现。安眠药很快使他的意识模糊不清,将他的思维驱逐出大脑,再睁开眼已是天亮。
江明允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穿衣服,宽平的肩膀隐约可见肌肉轮廓,同为男人,对这种身材说不羡慕那是假的。江明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,衣服底下倒真有几分料。
邓罗轶转头时床垫的细微晃动惊扰了江明允,他侧身说:“醒了,想吃什么?”
“随意。”
江明允手臂撑着床,别有兴味地注视着他,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,他说:“亲爱的。”
“什么?”邓罗轶攥紧被子底下的手。
嘴唇落下轻轻一吻,“没什么,早安吻。”
酒店提供的早餐种类繁多,奈何邓罗轶没什么胃口,他吃了一小块培根三明治,就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。他在想接下来该干什么,首先要把那张内存卡找到,这也是最重要的事。
“夜里吃的药,现在还有药效?”江明允拿银质小刀往吐司上涂花生酱,抬眼关切地问他。
邓罗轶阖着眼皮,倦怠地点了点头。
飞中国的航班定在下午,时间宽裕,江明允说他可以睡个回笼觉。邓罗轶不知道江明允的计划安排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卧室门小声关闭,邓罗轶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,这是间套房,他听到江明允似乎是进入了另一间房。他耐心等待耳边全然变得安静了,才赤着脚下床,战战兢兢地绕过趴在绒毛地毯上甩着尾巴的猫,缓慢地拧动门把手,探出脑袋。
江明允果然不在客厅。
他手里攥着江明允的车钥匙,轻声慢步地溜到门边,弯腰换鞋。失策的是,酒店电梯需要刷房卡,他回去拿卡肯定会惊动江明允。邓罗轶等在电梯外,寄希望于其他人使用电梯。
服务员推着餐车经过,邓罗轶把他拦住,要对方领着他去停车场。
“您是哪间房的客人?”对方谨慎地说,“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在房间内打电话给前台,我只负责送餐。”
他要是能回房间,还会在这里跟他浪费口舌?
“我房卡丢了,这样,你直接带我去停车场吧。”
服务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,酒店这层经常有名流入住,这个古怪的人有可能是记者或私家侦探。
“我带您去前台吧,前台会核实情况。”
去前台少不了要惹出麻烦,邓罗轶想用财物贿赂他,然而找遍全身上下连块手表也没有。他摸到左手无名指的戒指,想也没想就摘下来送给服务员。
他以为这是他与Sherley结婚的戒指,回去后找人按原来的款式再做一个就好。
服务员犹豫了一会儿,考虑到周围没有监控,便飞快地伸出手拿走戒指,领着他从员工电梯下楼。
酒店地下停车场有两层,邓罗轶好不容易才找到那辆宾利,打开车门钻进去翻找。他把每个角落都摸了一遍,最后注意到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录像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