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初,一股罕见的强劲寒流席卷欧洲大陆,爱尔兰西海岸的高威迎来一场暴雪。雪侵蚀着每一个角落,伴随刺骨的从斜面涌来的寒风,扫雪车顶着风雪清理出道路,来不及打扫的人行道上的积雪足以没过脚踝。邻居家的男主人戴着绒线帽,正用铁锨移走门前的雪,见他回来了,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。
“Jiang,你见过这么大的雪吗?”
江明允说:“在电视里见过。”
房子里的银虎斑趴在沙发扶手上,听到动静,脑袋转向门厅,尾巴尖儿悠悠地晃来晃去。
江明允低头用指纹开锁,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驶来,停在路边,恰好正对着他身后。门锁发出清脆的声音,江明允恍若未闻,而是转过身去,看向那辆神秘的不请自来的车。
雪飞在空中,茫茫的白色在流动,又像在静止,邻居的铁锹与石头地面相摩擦,制造一阵阵拉长的噪音。商务车的后车门从内部拉开,先是两名穿黑西装的保镖下车,紧接着暴风雪中真正的来客踩在雪地上。
江明允神情微凝重,他分不清,眼前人是罗轩还是邓罗轶。
第11章 离职
他带上门,将保镖全关在了门外。
门外是冷冽的风雪,而栖息在体表的寒意尚存。室内昏暗,隔窗低矮的云层厚重得像大火焚烧后的灰烬,已是傍晚,却几乎难以察觉。
“他们……”
江明允一句话没说完,被他踮起脚尖,用两只胳膊揽住了脖颈。
于是声音就消失了。
他反常地没有哭泣或怨怼,只是沉默地感受着他的存在,气息在耳侧飘游,吹拂细碎的毛发,另一个胸膛里的心跳与他产生联结,牵动他的思绪。他未曾倾听过高山上风的低吟,海尽头浪的呼啸,但假使此刻就要永远地闭上眼睛,他也不会有丝毫遗憾。
江明允撑着他的肩将他推离,没有狠心一下子将他推远,仍然保留着超出友谊的亲密距离,呼吸的热度在狭窄的距离里堆积,倾身就能够亲吻。
罗轩感觉,江明允正在思考。
“洛,你坐吧,想喝点什么?”
有客到访,最寻常的一句莫过于——坐吧,想喝点什么?
他彻底远离了他,方才的暧昧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