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宇书轻轻叹了口气，从八层空间中离开，沉默地看向等在外面的妙算。

这八层空间像在给他讲述一个故事，也许只是妙算所给出的真相。

既是真相，也是答案。

“那么，你愿意吗？”妙算没头没脑地问。

白宇书沉默地看向其它地方，在另一个地图上，玩家在过顺逆副本，在为自己所选择的阵营拼尽全力，不断战争、战争……

战争是妙算的营养品，只要有战争，妙算就有无穷的力量。

所有的结局都只有一个，唯一的结局就是同归于尽，这是妙算为那个善之天道安排的路，也是妙算为启厌安排的结局。

有趣的是，妙算获得着如此强大的力量，竟然只是在一心等死。

强者多寂寥，似乎是在讲述着妙算此人的无奈。

白宇书忘记了妙算是个NPC的事实，开口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妙算笑了一声：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。”

想的多了，连一些平时分得清的对错都无法分辨，白宇书轻轻叹气，忽然就理解了那些会对NPC注入感情的人，他们是不是也在NPC身上寻找着现实的影子？

有一件事白宇书从来没有和人提过，其实在他高中的时候也是有朋友的。

他叫陆杰，有着最普通的名字，长着最普通的样貌，是一个扎在人堆里就找不见人影的普通。

但最不普通的，是他本身的智商，和他的抑郁症。

陆杰是男生，很不幸，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，那人比他大了十岁，二十七还没有工作，和富婆交往着，似乎所有人都可以“呸”他一声，说小白脸。

在陆杰眼里，他不是小白脸，反而，他很善良。

那是一个俗套的故事，在一个很好的季节，一个美丽的花店，一个帅气的人，安安静静地取出一朵玫瑰花，浪漫极了。

那天，他救了陆杰。

陆杰说：他记得那朵玫瑰碎了，记得马路上的鲜红，也记得那个从花店走出来的男人，直直冲向他。

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，他推开了陆杰，他死在车祸里，同时得到了陆杰的心。

陆杰说：我其实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变态，真的不是，只是恰好喜欢上了一个男人，恰好那个男人救过他，也恰好他是个死人而已。

从那之后，陆杰成为了高智商犯罪者，是个极其恐怖的人。

白宇书其实也想说，这个恐怖的人，恰好是他的朋友。所以白宇书做不到报警，只能当做不知道，直到陆杰死后下葬的那天，他才敢去陆杰坟前送朵花。

玫瑰花，陆杰原本最不喜欢的花，但却是最后支撑他又多活了一个月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