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甜嗤......”柳岑徽说不下去了,他看着傅宁正经的样子,到底忍不住笑出声,之前那些异样的自卑感一散而空。
傅宁还黏在他身上,好声好气地教育他:“你不要听别人乱说话,他们都不是好人,灰灰长得好看,还很有用,你要相信宁宁,你是最厉害的,不然宁宁怎么会最喜欢你。”
“哎呀灰灰真的好让人喜欢......”傅宁说着说着,突然撒起娇,滑溜溜的小脸蛋在柳岑徽脖间不断磨蹭,一会儿一句甜话,“宁宁最喜欢你了,炒鸡喜欢灰灰的!“
这话说的人高兴,听的人也舒心,不论真假,反正柳岑徽听了,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来......
傅宁这一天又哭又闹,幸好今晚的柳岑徽没有故意找茬,早早放他去睡了。
有很多时候,柳岑徽是真的搞不明白,小傻子从哪里偷来这么多精力,玩玩闹闹从不嫌累?
多想无益,随着夜色渐深,柳岑徽抱着傅宁,闭眼安眠。
......
深夜,傅宁睡得迷迷糊糊的,半睡半醒间,习惯性地拍了拍身侧,嘟囔一声:“灰灰乖——”
可是还没等他把乖字吐出来,拍下去的手莫名落空,傅宁一下子就被吓醒了。
“灰......咦?”傅宁微微睁着眼,只见枕边人还是在的,只不过不知为何坐起来,一动不动地待在大床正中间。
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,可对于刚睁眼的傅宁来讲,还是有些刺眼:“灰灰你干嘛不睡觉啊?”
他一边揉着眼睛,一边呜呜囔囔地问着,下意识地往柳岑徽那边要抱抱。
可是就在他前脚刚碰到人,只见一只凉冰冰的大手按到他额头。
“唔——”傅宁很不舒服,额头上的寒意激得他打了一个哆嗦,但下一刻,他只是噘着嘴把手拿下来,胡乱往怀里一塞,“你好凉,宁宁给你暖暖......”
“暖什么?”柳岑徽并不领情,他的声音有些阴冷,就在他话音刚落,他的手也一同从傅宁怀里抽出来。
“别装了,累不累啊!”他嗤笑一声,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夜灯的反射下渗出幽暗的光。
傅宁一愣,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:“灰灰?”他一轱辘爬起来,跪坐在床上看去。
谁知柳岑徽并不与他对视,反而一歪头,目光虚虚地望向窗外:“我知道,我又毁容又残疾,不会哄人,脾气也不好,你早就嫌弃我了。”
“就跟柳家的那群人一样,只不过嘴上不敢说,心里早就把我骂了八百遍,面上还要装得多喜欢我,对我多好。”
“什么呀,灰灰你在说......”
“我知道!”他猛地将傅宁打断,扭头间只能看见他眼中不正常的赤色,“你就是讨厌我,就是觉得我没本事,觉得我就是个疯子!”
“你和外人一样,和所有人一样,你们都嫌弃我,所有人都嫌弃我!”大脑的剧痛让他面目狰狞,白日的在复健上的挫折一直在他心头耿着,等到夜深人静之时,回忆起白天的狼狈......
柳岑徽难免自我怀疑,甚至想着想着,和很久之前的自卑混合到一起,让他直接被各种负面情绪吞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