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作为和傅宁最近的人,柳岑徽更能感知到傅宁的状态。

就那个一直被他看作菟丝花的小傻子,即便是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砸到地上,即便是气息都喘不匀,可也不曾停下一步。

傅宁的娇气程度,柳岑徽早就了解见识到了。

唯独这一回,傅宁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放弃的话,抱怨也没有一句,只管奔着前方,带着他的灰灰去看花灯......

“你看,我们像不像是猪八戒背媳妇儿?”此时此刻,柳岑徽已经彻底安心。

哪怕傅宁背动他的脚步越来越晃,可他依旧没了开始时的担忧,还能开两句玩笑。

傅宁气喘吁吁,撑着身侧的栏杆停步缓了两口气,气息微弱地反驳:“不像,宁宁不是猪八戒,是大宝贝背媳妇儿!”

“是,不是猪八戒,是大宝贝......”柳岑徽第一次这么真挚地说出“大宝贝”三个字。

这三个字在他嘴边徘徊许久,好像有魔力一般,能让人瞬间心安。

傅宁歇了片刻,抬脚继续向上爬。

当傅宁踏过最后一阶铁梯,宛若虚脱一般趴坐下去,却不忘及时扶好柳岑徽,让人安坐在他身边。

诺大宽阔的高台上已经坐了很多人,半空中吊着很多样式不一的花灯。

绚烂的花灯闪烁着各色光芒,花灯下的几串风铃在微风吹拂下发出悦耳的叮咚声。

柳岑徽偏头,只见傅宁还是满头大汗,微微仰着头,望向半空中的花灯一脸惊叹。

有些游客买来灯笼,在上面写好心愿祝福,然后顺着外接的河道放下去。

有些则跟他们一样,刚爬上来正累的不行,只能坐在台子上仰望半空。

柳岑徽见过那么多的盛况美景,可蓦然发现,只有眼前这再平常不过的花灯,才是他见过最美的景色。

柳岑徽后悔了。

早些年,他就该把双腿治好的,不然怎么会把残缺的身体留到婚后,反倒成了伴侣的负担?

傅宁缓过刚才的那口气,下意识地抓住柳岑徽的手指,任由大手包住小爪子:“好漂亮啊......多亏有宁宁,不然你就看不到了,那多可惜呀!”

“这么好看的东西,一定要跟灰灰分享才行。”傅宁说着说着,突然偷笑起来

他嘻嘻了半天,猛地歪头在柳岑徽面具上亲了一下。

柳岑徽沉默半晌,轻声应和道:“是啊,多亏了宁宁。”

可是同时,他也做出一个决定......

下高台又是让傅宁把柳岑徽背下去的,天色渐晚,从观灯台下来后,他们就开始原路返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