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失望”两字一出,顿时把傅宁的所有思绪都勾回来。

他猛地抬头,望向柳岑徽的视线里多了慌乱,他有些磕巴:“听、听了......灰灰我不是......我错了,你别生气。”

他手一松将小白丢下去,几步凑到柳岑徽面前,趴到桌案上,拉上柳岑徽的手辩解:“我听了的,我都记得......不许让小白上餐桌,不许睡觉乱动,不许乱跑,你看我都记得的......”

傅宁慌了:“你别失望呀......宁宁乖还不行吗......”

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,而失望两字带给他的阴影,远比柳岑徽所知道的要多得多。

“你说什么我都听,灰灰你快跟我说呀,你说的话我都记得的,你说什么都听话,灰灰你快说呀!”

他清清楚楚记得,就是在父亲跟他说完“失望”两个字后,他被赶出家门好几天,最后还是奶奶看不过去,勉强让他进了家门。

傅宁一点也不想被灰灰赶出去,一点也不想。

柳岑徽没料到傅宁的反应会这么大,他反手抓住傅宁的双手,沉声说道:“我已经说完了,那你听话了吗?”

“听话了听话了,一定会听话的!”傅宁忙不迭点头。

“还顶嘴吗?学乖了吗?”

“不顶了不顶了,吃饭乖,睡觉乖,什么都乖乖听你的话!”

“记住你说的话。”柳岑徽憋了好久的气撒出来,对着傅宁的面孔也柔和了不少。

他在傅宁头顶揉了一把,软趴趴的头发被他弄乱:“别哭了,只要你不胡闹,什么都好说。”

傅宁抹了一把眼底的泪花,担忧地问:“那你还喜欢宁宁吗?宁宁乖的......”

“喜欢的。”柳岑徽一边说着,一边拉着傅宁走过来,伸手把人抱住,“宁宁什么样都喜欢,就算不乖也喜欢。”

虽然他这样说了,可傅宁眼中的担忧还是分毫未减,他死死地圈住柳岑徽的脖颈,直到耳边落下一个微不可闻的吻,他才悄然松了一口气。

傅宁仰起头,定定地看了柳岑徽好久:“宁宁超级乖,你要一直喜欢呀!”

话音刚落,他倾身凑上前,吧唧一口亲在柳岑徽下巴上。

这一次,僵硬的人换成柳岑徽了......

接下来几天,柳岑徽总算体会了一把大家长的威严。

傅宁在他面前乖得不行,吃饭也不抱猫上桌了,睡觉也不翻来滚去搓脸揉肚皮了,就是在家里玩闹,都时刻记着轻手轻脚,不乱动不乱跑。

至少柳岑徽在家里的时候,再没有看见过傅宁胡闹腾的时候。

以至于几天下来,他临出门前看见傅宁站在床边,抱着课本大声朗诵,柳岑徽难得反思:他对宁宁是不是太严格了?

可是离去的他并没有看见,就在他乘坐的汽车刚驶出家门,一直观望的傅宁一把将书丢掉,转身就抱起脚边的小白,欢呼一声,大声招呼陈伯:“陈伯陈伯,灰灰走了!”

清早的问题一直在柳岑徽脑海中徘徊,整天的工作里,一旦空闲下来,他就难以抑制地想到傅宁临窗朗读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