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岑徽眼前还一片模糊,可他开口的第一句,就是直接问:“傅宁呢?他跑出去了,有没有找回来?”

他的嗓音干涩嘶哑,每吐出一个字,都是对他喉咙的极大折磨。

陈伯一边招呼医生快点过来,一边尽快回答:“在找了在找了,少爷您放心,我已经让好多人去找宁少爷了,肯定能找回来的。”

陈伯一想到今天一早起来,见到自家少爷倒在墙角,以及散落在柳岑徽身边的点点血迹,至今尤是心悸不止。

他一边给医生打电话,一边找人把柳岑徽抬去卧室,这才后知后觉宁少爷也不见了。

陈伯急的一个头两个大,又要照顾情况不明的少爷,还要去调取客厅的监控。

当他看见傅宁光着一只脚丫跑出去,又一路消失在柳家监控范围,陈伯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。

后面更是一阵兵荒马乱,找傅宁的去找人,柳岑徽这边也要检查,甚至医生还被失控的柳岑徽打了,全是混乱……

此时,听了陈伯的话,柳岑徽心里也有了底。

他狠狠闭了闭眼睛,随后说:“人不够,再去找人,去老宅要人,公司调人,把别的事都放放,先去找宁宁。”

陈伯连声应是:“少爷你也让医生看看吧,你身上的伤口已经涂好药了

谁想柳岑徽直接偏头拒绝:“不用,我没事,找宁宁,我昨天……”

后话不用说,看了监控的陈伯也是一清二楚,只剩下一片叹息。

陈伯对于柳家的那些事,基本都是清楚,他几次劝解柳岑徽完全没有必要回去,可等来的只有沉默。

只可惜多年的纵容,终酿成今日大祸。

不论是柳岑徽还是陈伯,他们都没有办法想象,傅宁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,鞋子都只穿了一只,就那样直接跑出去,至今未见人影。

何况他还心智不全,如何能安全地在外面流连?

两人皆是缄默,许久未语。

柳岑徽只要一闭眼,眼前浮现的全是昨夜的暴行,那样乖乖巧巧只会说“喜欢你”的小人,却被他掐着脖子咒骂……

这些黑暗都是他受惯了的,可不知怎么的,他一点也不想让傅宁知道,更遑论让他亲自经受一遍。

长久以来,他第一次怀疑,要是早几年就去看心理医生,是不是就不会有昨晚的意外了?

未发生的事情,谁也说不准。

片刻后,陈伯做主把医生送走,然后就回来照顾柳岑徽了,至于说昨夜的意外,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忽视。

家里气氛很是凝重,等到柳岑徽能差不多坐起来,他就去了客厅,之后一直待在这里,静等各方的消息。

在他平静的外表下,悔意和害怕始终盘旋,对傅宁的歉疚更是时刻问责他的内心。

但柳岑徽没想到的是,时过正午,家里迎来了不速之客。

傅金辉和傅媛一前一后,被佣人迎进来,一路凑到柳岑徽不远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