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时的客厅里,却是一片狼藉——
傅宁清洗干净,雀跃地下楼等着柳岑徽来陪他玩,谁想就在他高兴地转圈时,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花瓶,花瓶瞬间就落了下去。
一声脆响后,便是满地的碎瓷片。
傅宁的第一反应就是蹲下去划拉瓷片,只是在捏了两片后,他手指蓦然一片刺痛。
傅宁茫然地站起身,紧紧抿着双唇,低头只见左手指缝间不断涌出血液。
他只顾着收拾残局,根本没注意抓碎瓷片的手太过用力,顷刻就扎破了两根手指。
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许多人,就在柳岑徽看到客厅的一片狼藉时,陈伯和另外两个佣人也过来了。
“哎呀这是怎么了?宁少爷你别碰!”陈伯一眼就见到傅宁不断淌血的手指,赶紧小跑过去,还不忘招呼旁人,“快来把瓷片收拾了,别伤到宁少爷!”
屋里的两个佣人和陈伯忙成一团,不过是几个人硬是忙出了兵荒马乱的既视感。
傅宁眼中多是慌张,他紧张兮兮地望着转动轮椅过来的柳岑徽,哪怕是手上的手指被陈伯按住也浑然不觉。
直到柳岑徽停在他面前,哪怕柳岑徽比他矮了小半个身子,傅宁依旧怵得不行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柳岑徽的视线在满地碎瓷片上停留许久,眼中不断闪动着深意。
傅宁一听,顿时就慌了:“我、我我……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就是、就是一甩胳膊就打上了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都是这个花瓶太脆了,一摔就破……灰灰对不起……”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,满脸惊惶无措。
陈伯第一次听到花瓶太脆的说法,在凝重的气氛中,不合时宜地“噗嗤”一声。
傅宁不解地望向他,一双鹿眸中晕着水光。
而就在这时,柳岑徽说道:“做错了事还狡辩,傅宁,你这都是什么破毛病?”
“啊!”傅宁的脑袋重新转回来,看到柳岑徽难看的脸色,“没有、我不是……”
“好了别说了。”柳岑徽张口将他打断,“是我高看了你,以为你虽然傻,好歹心性还是好的。”
“如今看来是我错了,毕竟烂泥扶不上墙,如果不是你太差,怎么会傻成这样子。”
他知道自己的言语太过恶劣,也知道不该对一个傻子这般苛责,可只要一想到花瓶的原主人……
有那么一瞬间,柳岑徽甚至想要将世间最恶毒的话都放到傅宁身上。
对面的傅宁还在不停小声说着“不是不是的”,柳岑徽却能感受到情绪在逐渐失控。
他担心一会儿做出什么不受控制地事情,说完这些便罢。
柳岑徽调转轮椅,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,任凭身后的傅宁喊了好几声,也没引起他半分恻隐。
傅宁看着他离开,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,陈伯在旁边急的直哄他。
半天过去,才让傅宁用袖子狠狠抹净眼泪,跟着陈伯上楼处理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