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明旭在他身边坐下,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:“你现在和穆青在一起,应该能理解。”
说着停下来不安摩挲手掌,时颜耐心的等着。
“我和你爸爸,大学时期是,恋人关系。你也知道,二十几年前,思想没有现在开放,我们没敢公开。”
时颜沉默。
过了一会儿说:“既然你们已经分开而且各自结婚,为什么还要来纠缠?”
这么多年过去,再深的感情都应该已经消磨得没什么留恋了。
陈明旭再次难受的弯腰捂住胸口,急急忙忙掏出兜里的药,倒出来三颗吃下。
“是我先背叛了他。”陈明旭压抑而痛苦的说,“你也看出来了,我时日不多,只是,只是想——”
“陈先生,我父亲已经过世,无论你对过去多么留恋多么不舍,斯人已逝,早已化作一柸泥土。请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。”时颜没有兴趣探知父亲二十年前的感情纠葛,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身边的人和眼前的一切。
陈明旭点了点头,“抱歉,抱歉。是我欠考虑。”
言语之间,已经哽咽难言。
时颜叹口气,没有立刻起身,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他收拾情绪。
陈明旭离开之后好一会儿,时颜才起身回病房。
对这个人,时颜没有任何感觉,父亲离世前的十几年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他,没有只言片语,没有半张照片。
父亲走得又那样匆忙,时颜无从得知他对他是否还有感情。
肾,,源捐赠方在得知需要提前手术之后,没有反对,因为对方也是肝癌晚期,早一点把肾移植出来,受化疗药物影响反而更小。
时颜得知之后,悄悄跟穆青商量,想要到捐赠者的联系方式,打算给他们二十万表示感谢。
当然医院是不允许私下联系捐赠者的,为了防止捐赠者及家属以此为要挟坐地起价,逼受赠者出更多的钱。
手术当天,穆青特地请假到医院作陪,说等手术结束后会让人联系捐赠者家属,让时颜不用操心。
手术后第二天,孟云也过来探望。
时颜接过花束,把前一天的花拿出来插进花屏,“谢谢你专程来一趟。”
“朋友一场,应该的。”孟云含笑问候躺在病床上的时奶奶,“奶奶,我是时颜的大学同学,我叫孟云。”
“是颜颜的同学啊,晚俞,快拿椅子过来给哥哥坐。”
孟云摇头:“不了,我还有事。奶奶您安心养病,尽快康复。我有时间再来看您。”
“这怎么行,刚刚才来就要走,再坐一会儿。”时奶奶动弹不得,抓住孟云的手不肯放他走。
“奶奶,孟云有工作,您就别留了。”时颜看孟云似乎确实很忙的样子,连忙出声阻止,让晚俞把椅子搬走。
“晚俞,你陪奶奶,我送孟云哥哥出去。”叮嘱两句后送孟云离开,“走吧,孟云,我送你。”
孟云点头。
“你现在在做什么?”从病房出来,时颜问。
孟云的精神并不是很好,眼眶下面一片青黑,嘴唇也苍白无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