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颜被他的热情吓到,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,“先生认得我父亲?”
“你父亲?”来人停下来仔细打量他,随后苦笑着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,“看我这眼神。你是时渠的小孩?叫什么名字?我是你父亲的大学同学陈明旭。”
“你好,陈先生,我叫时颜。”时颜礼貌的握住他的手做自我介绍。
“你爸爸身体好吗?好多年没见了,他现在在滨海?”陈明旭兴味盎然的连连发问。
时颜不确定他跟自己父亲的关系,于是简单回答:“我父亲五年前已经过世了。”
“什,什么?”陈明旭震惊得无以加复,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也不为过,过了一会儿全身剧烈颤抖,突然捂住胸口蹲了下去。
时颜不知道他会这么激动,再次后退了两步,戒备问:“先生,你还好吗?”
陈明旭单膝跪地,呼吸急促,颤抖着从怀里掏出药瓶,但是手抖得太厉害,没拿稳,掉在了地上。
药瓶咕噜噜滚到时颜脚下,他弯腰捡起来拧开药瓶,问:“先生,要几颗药?”
“三,三颗就好。”陈明旭难受的跪在地上,短短的时间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。
车里的司机和门口的保安看到他发病,赶紧跑过来帮忙把人从地上扶起来。
时颜倒了三颗药放在陈明旭手中,看着他吃下去。
过了大概五分钟,陈明旭才缓过劲来,脸色不太好的遣走司机和保镖,对时颜说:“我心脏不太好。抱歉吓到你了。”
时颜默默摇头。
陈明旭呼吸还是不是很顺,沉默了片刻问:“你爸爸怎么走的?”
“车祸。”关于父亲的过世,时颜不想说太多。
那时家里刚有点起色,房子车子都买了,生活越来越好,父亲却因为与客户喝酒出车祸,成了责任方,自己也因为事故在ICU抢救了三次最终没能跨过那道坎,被撞的那家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两祖孙,索要巨额赔偿,逼得他们报警,最后还是在社区律师的援助下把房子和车子卖掉,赔钱给那些人。
五年前,正值房价大涨前夕,他们的房子住了才不过两年,以极低的价格卖出去。
那时时颜才十六岁,懵懵懂懂之间遭逢家庭巨变,不得不一夕之间长大,跟着奶奶一起操持父亲去世留下来的残局。
好在有律师帮忙,卖房子的钱才没有被全部要走,留了一部分给他们祖孙俩勉强糊口到现在。
然而奶奶的病成了压垮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最后一根稻草,最终把时颜推到了穆青面前。
“是吗,他都走了五年了。”陈明旭呢喃一句,眼角泪花闪烁,“难怪——”手捂住胸口,神色哀然,似乎在回忆什么。
“先生,还有其他事吗?我要走了。”时颜没心情等在这里看他追忆往事。
陈明旭放下手,出神的看了他好半天,问:“你怎么会在顾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