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晚俞嚎啕大哭,不停踢打陆荆阳,“你为什么要欺负哥,你为什么要欺负他?你不要妈妈,也不要哥,你什么都不要,什么都不要,爸爸,爸爸,你到底在做什么啊!!”
陆荆阳给了陆晚俞一巴掌,发狠捏住他的脸颊命令,“不准哭,你是男人!给我把眼泪擦掉!从此以后不准再让我看到你哭!”
陆晚俞被他爸爸一巴掌打懵,连哭都忘记了,用陌生畏惧的眼神望着面前气急败坏面目全非的中年男人,只见他满脸鲜血状若恶鬼!
心里突然之间就明白了时颜离开他们的原因。
喉咙的喉骨几乎被勒断,路上,时颜一直不舒服的用手轻柔。
穆青开着车问:“很不舒服,要不要去医院检查?”
时颜摇头,哑着嗓子说:“不用。”神色间有几分黯然,离开时陆晚俞追出来的哭喊声现在还在脑中回荡。
原本不想伤害到他的,谁知——
也许是自己过于优柔寡断了吧。
不该随便结缘的。
之后便是一路无话。
回到家中,穆青取出医疗箱,开玩笑的说:“看来咱们家得多买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油储备啊,住进来两个多月,都用了多少次了。”
笑着倒出药油在掌心为时颜敷在脖子上。
“抱歉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时颜内疚的移开目光,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,声音嘶哑,已经不太能顺利说话。
看来喉咙还是被伤到了。
穆青微微一笑,问:“那个人之前一直纠缠你?”
“也不算,最近才开始的。”时颜不愿多谈,抬眼看穆青,温热的掌心贴在脖子上轻柔缓慢的摩挲,等待药油渗入皮肤,“抱歉,我没处理好这件事。”
包养人麻烦不断,对金主来说估计会感觉很不愉快吧。
穆青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在时颜脸上,室内灯光明亮,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清楚,嘴角矜笑,“为什么一直跟我道歉?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。”
大概眉目如画,便是眼前这人的样子吧。
穆青想,眼睛眉毛,鼻子嘴巴,面部轮廓,眉骨颧骨额头,每一处都那么恰到好处,仿佛是工笔画的细致描绘,半分多余的笔触都没有。
眉目间清朗纯澈,未有丝毫女气,而是温润柔和的书卷气息。
腹有诗书气自华。
没有任何装点之物的一张脸,一颦一笑间风流尽显。
时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,再次移开目光,垂下眼睑,轻声说:“谢谢穆大少。”
手掌下的皮肤慢慢发热,穆青松开手站起来,带着刺鼻药香味的掌心轻柔贴在时颜脸上,看着他微笑说:“时颜,是我选择了你,而你,是自由的。”
住在一起后仅有的两次口角让穆青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平等,尽管他已经给了对方最大的自由和空间,然而对时颜来说,他毕竟是谋求利益的一方,最终还是处于弱势,无论自己表现得多大方,头顶上‘金主’两个大字终究无法摘掉。
吃人嘴短,拿人手短,也许是时颜的家庭教育让他无法心安理得的对他人随意索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