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喝酒了?”去行李托运处领行李的时候我问他。
“嗯。”他点头。
“你为什么总戒不了酒?”我问林舒白。我认识他这么久,从没见他戒酒成功过。
“我在尝试。”他露出一个浅薄的笑容。
“试什么?”我又问。
“试试,”他停顿了一下,放平的嘴角稍微向上扬了一些,露出好看的月牙弧度。“想试试到底哪一种酒能够让人失去记忆。哪怕一瞬间也可以。”
那一霎那我竟是无言以对。
就这样,我们一路无话,一齐到图林斯特老师的办公室交了作业。
“你们两个还好吗?看你们俩都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。”图林斯特老师把作业收进档案袋里,问我们。
“不太好。”林舒白实话实说。
“我没事,只是没有睡好。”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吐露心事,所以就随便敷衍了一句。
“刚好今天没有课,我可以早点下班。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酒?”
“好。”我说,林舒白也没有拒绝,我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,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。这家酒吧装潢极为不错,酒的品质也是数一数二的,据说还特意请了雅坦有名的调酒师前来助阵,是以此处门前常是络绎不绝。
“麻烦给我调一杯最烈的酒。”刚在吧台前坐下,林舒白就跟调酒师说。
“我也来一杯。”我曲起食指,在吧台上轻轻敲了一下,大理石制的吧台发出好听的声响。
“鸡尾酒就好。”图林斯特掏出钱包吩咐调酒师。
“我像你们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困苦的时候,可是都走过来了。人生啊,就没有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的时候,没有什么风阳正好,只有走过去,你才能遇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,碰到让自己心驰荡漾的人。”他咂了一口酒,花白的胡子上沾上了酒的艳丽红色。“呀!好酒!”
我沉默不语。很多时候我都喜欢倾听,而不是主动发言。
“图林斯特,”林舒白喝了口酒,这口烈酒让他咳嗽了几声。他深吸一口气,转过头来缓缓问道:“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?逃避的爱情还值不值得追下去?”
图林斯特哈哈大笑,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,拍了拍林舒白的肩膀,“傻孩子,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,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啊。”
林舒白又喝了一口酒,往后靠到椅子背上,右手抬起来覆在自己的双眼上方,“可是我想不出来。”他话说完的时候一串泪珠顺着眼角慢慢淌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