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扯了扯嘴角,有点想笑,但又不记得微笑的步骤应该是怎么样的了,于是只好又把嘴巴闭上了。
不远处有一棵十多米高的,须得三人合抱的茶树,茶树下有一个圆形石桌,桌上用枯枝败叶摆出了一盘五子棋的样式。
咦?这棋盘,去年还不见有呢。
我往前凑,看了好一会儿,得出的结论是——这是一盘死棋。
黑白二子两败俱伤,不会分出个胜负来。
风来,夜起,园间薄雾渐升。
我明白,该是回家的时候了。
茶花女们采满了一竹篓的茶叶,纷纷用本地方言唱着我听不出来调子的山歌下山去了,神情悠然自得,又是一派神丽之景。
“汪!”
突然间一声狗吠,我的心思从那仙境里又回到了这俗世中。
一只全身都是白色的狗从茶丛中蹿了出来。
神出鬼没的,吓我一跳。
它就蹲在那圆桌下,像一只茶园的守护神,朝着我们三个人轻声叫着,叫声凄惨,神情间也满是哀伤。
这来历不明的小狗多半不干净,说不定还有隐藏在骨子里的凶狠。
但程璟却不怕它,他走过去,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只戒备森严的狗狗,开口了:“小狗狗,你是不是饿了呀?”
太脏了。
就在程璟正准备摸它的时候我冷冰冰地跟他说:“你要是敢碰它,今晚就不准跟我睡。”
程璟的手讪讪地停在半空中,然后收回了袖子里。
那只狗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程璟说的话,居然张开大口,伸出舔过尖利獠牙的长舌,头垂了下来,这动作好似点头一般。
程璟跑回车上,从放在后座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根牛肉味的火腿肠,掰开了两半喂给它,因为我之前的警告而离得很远。
“哗啦啦——哗啦啦——”
下雨了。
我没有管那一人一狗,兀自回了车里坐下,并让一同回到车里的陈伯把车窗摇上,不要让雨水飘进来。
雨势渐大。
程璟双手撑起,护住头顶,跑了过来,随手带上了车门。陈伯发动车子向前驶去,这个茶园距离郁顿庄园不过半里地,近得很。
就在车子行驶的时候,后面又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狗吠。
吃了东西,小狗也有力气学疯狗狂吠了。